千夜墨芴墨眸中眸光一閃,一縷幽深的光芒不著痕跡地劃過。而旁邊那些丫鬟也有些微愣,但是卻並未有太大的動作。
青芍應聲正欲離去,可是剛走到房口便被千夜墨芴叫住了:“青芍,不用去了,就這些吧。”
那些飯菜還未撤完,聽此,不僅幾個丫鬟,甚至連蘇洛衣都是微愣。他竟然說要吃她剩下的?那可是她吃過的,想到人家一個堂堂的王爺,讓人家吃。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邃又讓青芍去。
可是這屋子裏千夜墨芴才是真正的老大啊,既然他說了不用去,她還去麼?青芍將眸光望向了千夜墨芴,可是哪知千夜墨芴看都不看她一眼,對著蘇洛衣邪邪一笑便打算取了蘇洛衣剛才用過的碗筷吃起來。
蘇洛衣哪裏容得他用她的碗筷,飛射出一根筷子,製止了他的動作,然後吩咐青芍再去取了一副碗筷就著這些東西吃了。
窗外,風聲呼鳴,雷寒厲厲。而屋內,紅燭淡淡,香溢滿屋,一片的寧靜和溫馨。
兩人相對而坐,誰都沒有說話,千夜墨芴的嘴角微微勾起。他的眼眸深處,有一種不知名的情愫在暗湧。直到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那樣一種情緒叫做幸福。
隻是那時的他們卻已經沒有了如今的這份心情。他與她,到底隔著什麼,誰都說不清楚。
蘇洛衣托著腮幫子,看著對麵的那個男子。蘇洛衣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完美的男人,俊美絕倫的五官,高貴冷冽的氣質,舉手投足間的霸氣和做事的雷厲風行。他與千夜緋羽和千夜傾泠一樣,讓所有女人瘋狂的資本。
可是他們三兄弟卻又能夠將所有女人都推入無邊地獄的能力。因為在他們的內心深處,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的心,總是被捆得很緊很緊。
而眼前這個人,卻是千夜墨芴,那個曾經百般羞辱她的男人。
千夜墨芴用完晚膳,抬起頭來,卻不經意間與蘇洛衣眸光相撞。在蘇洛衣那清冷淡然的眸光中,他竟然看到了一抹寧靜的幸福,雖然很細微,可是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怎的這麼看著本王?”千夜墨芴挑眉笑道。
“我在想如果這裏坐的不是我,而對麵坐的也不是王爺,那將是怎麼樣幸福的一副畫麵。”蘇洛衣起身懶懶地坐在軟榻上說道。
如果這裏坐的不是她,而對麵坐的不是他,那將會是怎麼樣的幸福?一句話,卻讓千夜墨芴有些啞然。然,他卻也隻是邪邪地笑著,然後狀似無意地問道:“曾經你和千夜傾泠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那般幸福嗎?”
他的話,平靜無波,更是聽不出任何情緒,仿佛隻是單純地在說外麵的風很大一般。
千夜傾泠?那是什麼樣的感覺?這兩個月,蘇洛衣總是故意忽視曾經出現在她的生命裏,那個她以為將會伴她一生一世的人。所以究竟是什麼感覺她卻已經模糊不清了,或許是後來太痛而麻木了,又或許是害怕回憶起那些甜蜜而生了不該生的念頭。
隻是如今她聽千夜墨芴這般提起,心下去有些惱怒,故意嬌笑著揚聲說道:“是啊,很幸福的感覺!”
話音剛落,她明顯地感覺到屋子裏更加陰寒了。而千夜墨芴的臉也是墨靄重重。蘇洛衣卻隻是勾勾嘴角,淡淡一笑。是啊,無論如何,她當著他的麵說她與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時很幸福,那終究是在毀滅他的尊嚴。
她本以為千夜墨芴又要暴發,可是哪知過了良久,屋裏仍舊是一片沉默。透過那扇窗,遠處是極深的黑,而院落裏也隻能看到大概的輪廓。
突然,一縷純白飄入過窗口,進了屋子,撞進蘇洛衣的視線。那縷純白在微弱的燭光中淡淡地飄飛,如潔白的羽毛,輕盈而柔軟。隻是它卻在空氣中越來越小,最後完全地消失了。
原來,已經下雪了!
這時,青芍已經靈利地取了一件較的大裘披在蘇洛衣的身上。
“天氣冷了,還是多穿些吧。改日本王專門去給獵上好的狐狸皮來。”淡淡橘黃的光暈下,蘇洛衣甚至可以看到他認真的眼神,能夠感受到他眉宇間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