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鄧瑞竟然是在心底惡寒了一下自己,他怎麼覺得自己已經背了好幾遍的話,現在說來還是怪怪的呢,看來這衛澈那家夥跟自己一樣,哪裏會說好聽的話呀,其實爺根本就沒讓他來找娘娘,隻是說娘娘既然不想見到他,那他就在山下陪著娘娘,知道她是平安的就好,是他自己和衛澈看不過意,這才想出了這麼一招來,不過,好像弄砸了。
“鄧侍衛……”,慕青淡淡的喚道。
“娘娘,請不要再如此再叫鄧瑞了!”,鄧瑞一狠心,直接說道,“鄧瑞現在隻是紅河村的農夫而已!”
“那好,慕青還是稱你為鄧大哥吧!”,聞言,慕青歎息了一聲,才說道,“鄧大哥,我想跟你說的是,我知道你今日何意,隻是如今,我早已是不存於這世間之人了,所以,你所說的這一切,都和慕青沒有關係了。”
“什麼?”,鄧瑞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娘娘你……這是為何?”
可是這一次,慕青卻再也不再管他滿臉關切焦慮之色,隻是平靜的轉過身,直接踏出房門,就這樣淡淡的離去,在綠竹的陪伴下在院子中開始侍弄她才移植回來的花花草草了。
鄧瑞一時怔在當場,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而此後數日,鄧瑞再想多次的在茅屋前求見,卻都被楚海和蘇宇聯手給擋了出去,淳於慕青再也不肯見他,隻是讓蘇宇向他傳話,“鄧侍衛,青姑娘說,鄧侍衛如今已是都城高官也罷,還是紅河村的村民,唯有平心靜氣的生活,過往的不悅才能徹底忘掉!”
那蘇宇傳完話後,行了個禮便閃身離去了,隻餘鄧瑞怔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卻不知,就在離他的不遠處,又一白衣華服的俊逸男人聞言後滿眼受傷,癡癡的望著那半山腰的方向。
青兒,原來,你到如今竟還是這樣想的!
為何,你就不能給我一點期盼呢?難道,你真的對我再也沒有絲毫心疼了嗎?還是,你如今根本依然忘記了我們自己的一切,亦或者是你徹底的封鎖住了你自己的心,不願意再讓我有走入你心中了,難道你我們之間,真的是一點機會與可能都沒有了嗎?
如若我不是顧及對你的誓言,和當年對淳於府的遺憾,又如何會放過段泰一命,又如何明知道他會壞事,還是給了他破壞你我之間感情的機會?
如今,我放下了一切,一切你認為我對你愛的目的,隻為要與你在一起過最平凡簡單的生活,可為何你,卻就是不明白呢?
而就在男人一臉傷痛的閃身離去時,卻在半途中活生生的給定住,滿臉震驚,隻為那突然出現在樹林邊小溪邊的身影,縱然她的臉已經被絲巾遮住,可偏就是那一身素色的華服,依然能讓他隻需一眼,便確定了她是他的她。
毫無預料,卻又等待許久一般,在男人出現的那一瞬間,女子隻是稍微一愣,便緩步朝著他走去,仍舊氣度雍容,在那遮住了驚世嬌顏之上的清眸裏一片波瀾不驚!
她的出現如此偶然不及,兩人相對而行,而他們的目光,都彷佛是在對方的身上膠著在一起了般,怎麼也容不得半點斜視和眨眼,隻因為害怕那眨眼之間,眼眸中便隻剩下這一大片綠綠的山色。
姬宸煜甚至感到內心的那陣狂喜,以及雙手那不可置信的顫抖,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她竟然就這樣突然而然的就出現在他的麵前了,而且,她更是在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僅數月不見,她仍是那幅淡然沉靜的樣子,隻是,似乎變得清瘦了些,就算遮住了臉,可在他眼中,她那驚世的美卻是有增無減,讓人一看向那雙美眸,便再也舍不得移開眼簾。
然而,想到幾個月前,她竟然用了那樣決絕的方式來懲罰他,他不禁瞬間胸中部悶,心口生痛,可是,女人心中這一刻的痛,不比他少,以至於痛得兩人就那樣隔著幾米的距離而不敢再上前了,就那麼定定的各自站在原地,不眨眼的看著對方。
“聽說憂王做皇上了,他還好麼?”,過了許久,誰都不知道這個時候該開口說什麼話最合適,直到淳於慕青想到了什麼,不禁故作輕鬆的問道。
“他很好!在登基的那天,他的妃子還給他添了個小公主,如今已經滿百日了!”,聞言,男人也恢複了神情,如一個老友重逢般,輕笑著回答道,或許,此刻唯有這樣的話題,才能緩解他們心中不想麵對那讓彼此心痛的。
“是麼?真好啊!”,聞言,淳於慕青喜出望外,甚至顯得有些激動,這絕對是真心的開心,其實,一直以來,姬宸憂對她都很好,隻是他們後來接觸得不多,她永遠記得那一年他因為鸞歌而傷害自己,姬宸憂拖著她去喝酒的事,雖然最後落在了赫連絕手裏不太愉快,但她卻記得哪時他對她真正的關心,所以,她一直把他當成一個弟弟看待,盡管他比自己還大一歲多,可是在她眼中卻隻是個孩子,她記得還在都城的時候,他的那個側妃就給他生了個兒子,如今竟又生了個女兒,多好啊!
“看來得恭喜他了,如此,他也算是湊成了一個‘好’字呢!果然是件讓人開心的事,看來該讓白茉替我給他送份大禮去了……”,說著,不知道為何,淳於慕青的眼眶竟是一下子便紅了,甚至差點兒便要掉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