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伸手不見五指。
白金色的衣擺輕輕地從地上飄過,像縷輕煙一樣,衣擺微揚,穿花拂葉。手中,荼蘼花盛,紅的似血。白得幾乎透明的雙手上毫無血色,一雙幽幽的瞳孔漫不經心地環視四周,輕輕地勾了勾唇角。
冰涼的唇上,毫無紅潤之色,無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無趣地蹙了蹙眉。
深夜裏,冷清至極。
一瓣,兩瓣……
血嬈漫不經心地地玩弄著花瓣,隨地亂扔,向四周看了一眼,見沒人,嘟了一下嘴,聳了聳肩,靠在一麵牆上,百無聊賴。
“大,大護法……”
女子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似是驚恐會惹怒血嬈。
血嬈回頭,不滿地看著站在不遠處身體微微顫抖的紅衣女子,語氣惡劣:“嗬嗬,還沒死呀?命真大。”
櫻紅被血嬈的話弄得麵色一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大護法說笑了。”
血嬈似笑非笑,扔掉了手裏的荼蘼花,雙手環胸,靠在牆上:“隨你怎麼想。”想了一會兒,血嬈忽然目光幽暗,櫻紅當下心一驚。
“阿紅。”血嬈幽幽地開口,似笑非笑,伸出右手,忽然便是一道氣流直擊櫻紅。櫻紅躲閃不及,被擊中胸口,猛地吐出血來。
“大護法你……”櫻紅不敢相信地看著血嬈,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對她動手。
血嬈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一臉的嫌棄:“我討厭水粉味。”
櫻紅一怔,低下了頭,滿眼的不甘與憤恨。“是屬下不察。”
血嬈看也不看她一樣,白金色的衣擺從地麵晃過,卻未曾染上一絲塵埃。他穿著暗金色的祥雲長靴,上好的段子麵,舒適而柔軟,一步一步都未曾發出聲響。一頭青絲如瀑,卻比女兒還要秀麗飄逸,櫻花瓣紅豔的薄唇盡是薄涼,曼陀羅麵具散發出幽暗的死亡之氣。
櫻紅知道,這個男人很美,是可以禍亂蒼生的那種美,足以令天下人為之瘋狂。雖然櫻紅從沒見過血嬈的真容,但是這個男人的氣息太詭異了,從來沒有人敢靠近他三尺,就連九幽也是這樣。血嬈的脾氣真的很怪,血魔之稱也不是空傳,櫻紅怕他,怕他隨時會心情不好,動手殺她。
血嬈散著頭發,慢悠悠地走著,好看的眉眼像是天上的明月一般皎潔,看似無意地觸摸著自己右手上的一條紅色鏈子。櫻紅一見頓時打了個哆嗦。
“赤練最近狀態不好,很暴躁呀。”血嬈語氣淡淡,眼裏閃過了淡淡的不知名的情愫,很是溫柔地撫摸著右手上的紅色鏈子。
櫻紅屏息,不敢出聲。
“赤練乖。”血嬈眸光晦暗,邪笑,“正好最近看幾個人不順眼,就讓他們陪你玩玩吧。”
這般漫不經心的語氣,隨意至極,卻令櫻紅不寒而栗。
當夜,血染青石磚路。
“赤練,回來。”黑夜中,巨大的蛇影閃過。
“什麼!”
蒼山派中,有人大驚。“竟然有人敢去血洗天雄幫!”
前來彙報的人身體不由顫抖,卻還是艱難地點頭,顫抖著生硬將事情再次敘述了一遍。
“竟然是屍骨無存?嘖嘖,那場麵,真是殘忍。”
藍衣男子玩耍著手中的紙扇,笑得幸災樂禍。
“是血嬈吧。普天之下,也隻有他會這般。”黑衣男子神色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