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協會分會館的張寶龍雖然別的特長都沒什麼,不過我在嚐過他的手藝之後也不得不誇一句張寶龍不去做廚子真的太可惜了,特意給我燒了一桌子的菜讓我大飽口福,不過一個人吃這麼大一桌子菜我倒是也覺得挺過意不去的,誰讓孫樂樂和陶洪傑都跑去光虛道觀找王策去了,而徐公公他們又在佳琳那邊保護著她呢,所以隻剩下我留在了分會館的食堂裏麵。
不過好還張寶龍替我燒好了菜之後,他也拿出了一瓶老白幹和兩個小酒杯就晃著身子從廚房裏走了出來,一邊衝我嘿嘿笑著就坐了下來把兩個酒杯裏都倒滿酒,然後再把其中一杯酒推到了我麵前說:“徐龍小兄弟啊,你這派頭可真不小啊,我在K市幹了將近二十年的分會長還從來沒見過什麼日子上麵三天兩頭的往這裏調人呢,中午我跟他們吃飯也都聽說前陣子隔壁J市爆發疫情的時候你也在現場,而且還和道門協會兩位正副會長都有一些交集,年紀輕輕的就能和他們這些老大攀上關係想必徐龍小兄弟你們家也是道門內某個家族的人嗎?”
我有點猶豫,心中很自然的就想起了當時楚天路要給我抽魂的時候自己進入的那個夢境,對於那個夢境我仍然記憶的十分清楚,尤其是在知道鬼相徐家為了改變自身族內子弟短命的天數,從而不惜與天數作對,更改了族內一個孩子的命格,希望他隻如平常人的子弟一樣生存在這個世界上,替徐家繁衍後代而感到動容。
一個相師家族居然到最後都要逆天而為,這是需要何等的勇氣,在聽到張寶龍忽然這麼問起的時候,我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才回答說道:“我……自小無父無母,是個孤兒,雖然自稱相師不過至始至終我都是個野路子而已,和正統相師相比我根本不值得一提。”
張寶龍拿起酒杯細細的品嚐了一口,我這時候目光也落在了他遞過來的那杯酒裏麵,清澈的液體還在酒杯裏回蕩著,我忍不住就拿了起來聞了聞,感受到酒香撲鼻但是卻沒有喝又放下酒,張寶龍看我對酒似乎有些興趣就說:“酒既然倒了你就喝吧,就算待會你喝醉了大不了繼續睡一覺也沒什麼,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看著張寶龍很是自然的說出這話來,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一邊說他就著一顆花生米又細細的咪了一口酒,然後瞅了瞅我忽然我覺得這個人的眼神雖然已經顯得有些蒼老,但卻十分的透亮,我勉強一笑,仍然沒有去喝那杯酒已經倒好的酒,說:“我怎麼會有什麼憂愁呢?能活到現在我已經十分滿足了,我還沒到三十歲,就已經有一個很漂亮的女朋友了,而且我的朋友雖然不多,但是也有那種能夠和我出生入死的,而我所擁有的金錢在有些人看來根本不算很多,但對有些人來說已經足夠讓他們下半輩子過的衣食無憂了,我還需要憂愁什麼?”
張寶龍看著我的眼神當中帶著一絲微微的笑意,似乎已經把我看透了一樣,讓我的心都不由有些慌張了起來,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可是轉而他喝了一口酒後,笑容當中卻帶著一股傻乎乎的味道在裏麵,然後他也又搖了搖頭說:“你愁什麼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在你的身邊還少一個能交心的朋友。”
我的心猛地就咯噔一跳,眼前這個人似是有意無意在撥弄著我內心深處的某個東西一樣,讓我不由心生寒意還以為他從我身上看出了,什麼不過緊接著張寶龍又打了個酒嗝,看我發呆他又拍了拍我的胳臂說:“來來來,徐龍小兄弟你不用跟我客氣啊,這一桌子菜可都是我替你做的,你不要看我這樣,我還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呢。”
聽到張寶龍如同以往似得,對待我就像是招呼一個多久不見的朋友一樣,讓我心中有了一絲暖意,又吃了一口飯菜下意識的拿起了酒杯時才發現自己是真的很想喝酒,笑著看向了張寶龍而他也衝我點了點頭示意我想喝就喝吧。
我也不再客氣,一杯老白幹一飲而盡,火辣的感覺立刻燒遍了整個胸腔,讓人憑空有了一種暖呼呼的感覺,這雖然不是我第一次喝酒,但卻是我第一次喝得這麼有感覺,忽然就覺得雖然是同樣的酒,可在以前的時候酒水穿過口舌之後隻感覺到那是一股冰涼的液體,喝完之後酒杯也就放下了,但是今天這杯酒喝下肚子的時候,卻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酒杯才發現酒杯裏麵是真的空了。
喝了這杯酒,張寶龍要替我再倒一杯,可是卻被我製止了說:“好東西喝一次就足夠了,喝多了反而會麻木這種味道,不過我倒是挺好奇你說的話,你還有什麼讓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嗎?其實在我第一次見到張大伯你的時候就感覺你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根本不像是道門內的人,你該不會說的是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