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深淵(1 / 2)

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淩雪仍然坐在辦公桌前,一動也不動。眼中閃著勉強壓抑的情緒,她想證明一切,隻是夢幻泡影,卻無從證明……

一枚精致、閃亮、代表特殊意義的袖扣,靜靜地躺在她冰冷的掌心。

今天,公司的同事,很多人接到岑涵宇的電話和短信,內容是,他要結婚了,希望大家來觀禮,請帖隨後寄到。公司與公司之間有業務的往來,被邀請觀禮的人,也很多。大家都議論關於他和他的她,還有人問她,有沒有收到?

她沒有接到電話通知,也沒有短信。

她以為,這樣也好,他對她,也算殘留著還有一點仁慈。至少,她不必親眼看著自己的心,碎成一片一片,還要強裝笑顏……

她也以為,她足夠堅強,那些電話和眾人議論的短信,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影響。畢竟,她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她知道,這一天,來得不會太晚,畢竟他需要這個婚禮,無關愛與不愛……

事實上,她今天,一整天,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電腦屏幕的工作報告,寫了刪,刪了寫,最後,隻有四個字。

午飯忘了吃,她就這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

還好,她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不必把自己狼狽不堪的一麵,展示在眾人麵前。

沒想到,下午一點,她收到了一封快遞,發件人是他。

她即使現在是坐在椅子上,可雙手雙腿依然是抖的……

看來,他對她,連最後一點點的仁慈,也收回了。

他連一通電話,一條短信,他都如此吝嗇。她原以為,他與別人的婚禮,不需要她的參加。

可快遞,不是比一通電話,一條短信更浪費人民幣嗎?

還是他,就是要讓她無比清晰地記得這個日子,記得他要與某某結婚的事實?

他這又是何苦?為了一個他刻骨銘心恨著的人,值得嗎?

用刀劃開快遞封口,像在自己心口劃上一刀,盡情地,讓鮮血,流出來。

抽出的郵件,是一張印著龍鳳呈祥的大紅喜帖,她的名字與他的名字,那樣清晰地寫在同一個平麵上。

可是位置的關係,他的名字,前麵有“新郎”二字,而她,不是“新娘”。

觀禮的日期,是那一年的同月,同日。

靜靜地坐在座位上,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名字,直到視線模糊……

似乎這樣,她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看到;

似乎這樣,她可以騙自己這隻是一場夢而已。

藍天有多高

問一問天上的雲

河水有多長

看一看河邊的沙

遠方的愛人

你是否能夠聽到

這愛的思念流淌的歌

我多想讓它

夜夜蕩漾在你的身旁

讓它的舞步踩著月光

把我的夢從天涯

牽到你的身旁

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她並不是毫無知覺,隻是,她不敢接聽。手握成拳,無視手掌與心的痛,漫延開來。

無需看來電顯示,那曲鈴聲,是她為他例外設置的。是一首很老土的愛的思念……

一首鈴聲,寫滿了她內心對愛的思念,對他的思念,即使那人近在咫尺,卻遠似天涯。

她,曾經傾心戀著他,她以為婚姻裏的相處,他會愛上她的。然而,她們的婚禮上,她沒辦法出現。

從此,他不但沒有愛上她,而且,理所當然地,開始恨她,甚至仇視她。

業務往來上的見麵,他對她,總是冰冷疏離。更多的時候,視而不見。

所以,他從那一天起,再沒給她打過電話。

這曲鈴聲,隻是她在無人的時候,自己調出來聽聽罷了……

無奈的是,她是公司指派給他的“單線”聯係人。

人生,總有許多不得己。

他和他那位美麗的準新娘,已經N次在她麵前秀過恩愛了。他要結婚,她已經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了。

沒想到事情真的來臨的時候,還是和想象的不一樣。她以為,自己能裝作不在意的。

她以為自己不在乎那一刻自己的心,是被針刺,還是刀割,還是被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