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淅淅瀝瀝下著小雨,路上行人寥寥無幾,路過咖啡店的落地窗邊,一條條雨痕劃過,最終消失。初念單手提著書包,看著禮品店櫥窗內精致的布熊,臉上卻是異於同齡人的成熟冷靜。
櫥窗上映出她狼狽的身影,衣服濕透了,額前的劉海濕噠噠貼在腦門上,她站了很久,最終轉身離開。
禮品店對麵是當地的“貧民窟”聚集了所有本地外地的窮人,她很不幸,也住在那裏。走過昏暗的樓道,日光燈一閃一閃,詭異莫名。被雨水侵蝕的土牆斑斑駁駁,到處都是散發著腐朽味道的垃圾。她孑然一身,走到樓道的盡頭,一扇掉了漆的鐵門,半掩著。
推開門,門內的景色與門外截然不同。門內布置的溫馨可人,低調中不失華麗,一個少婦圍著圍裙在廚房內忙活。
“我回來了。”初念提著書包進了屋裏,“不吃飯。”她外冷內熱,對於母親,她更多的是心疼。她沒有父親,在剛出生的時候就沒有。所以她缺少父愛,比同齡人更加依賴母親。她既是不幸的又是萬幸的,她沒有見過她的父親,可她有一個全天下最好的母親。
初念對她親生父親的了解少之甚少。知道他姓初,有很顯赫的地位,可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和她們母女團聚。她不恨她的父親,因為她從未謀麵。母親經常說,他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白手起家,在商政界有著非常顯赫的地位。那個男人與母親的相識,也是在這樣一個陰雨天。
他們的相遇,就和所有偶像劇中演的一樣,可卻又那麼真實。母親當時無家可歸,拉著行李箱站在公交站牌旁,父親就這樣過來了。公交車到了,母親拉著行李上車時卻被掛鉤勾住了裙子,她未察覺長裙就這樣拉破在眾目睽睽下,父親脫下西裝很善意的幫她解了圍。
青年男女就這樣懷著朦朧的愛意走到一起。永遠記得,母親在敘述這件事時是有多麼得意,可她總也看不懂在她轉身後母親的唉聲歎氣。她也可以想象,孤身一人來到江城的母親,得到一份本地人的愛情是多麼的自豪。
她很想見見她母親口中那個男神一般的父親,母親沒文化,沒上過幾年學,可是勤勞能幹,在和父親走到一起後很快父親有了自己的事業。這當然都是在母親幫助的前提下。
“過來吃飯。”雖然她提前說過,母親卻還是會笑著叫她吃飯。今天是氣氛似乎有些不尋常,可又看起來沒什麼不尋常。
她一如既往的沉默,草草吃過幾口——她今天確實也沒什麼胃口。
“一會兒要搬家。”她欲起身離開,她的母親卻突然開口。
“住的好好的,為什麼要搬家。”初念頓了頓身子,重新坐下。
安韶似乎有些緊張,因為她看見母親扣指甲的小動作。安韶緊張時,總是會扣指甲。
“你爸爸回來接你。”初念腦子轟的炸開了,父親?是那個她17年素未謀麵的父親?
“怎麼回事?”她強壓下心中的疑問,這個時候越急越問不出結果。
“你爸爸現在有能力撫養你了。”安韶開始收拾桌子,初念有一種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