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的擔心不是多餘的,但花千陌不會直說,而是用另一種方式表達了這種意思。而這種方式所有人打破頭都不可能想到,也很難相信花千陌會這麼做。
眾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花千陌身上,花千陌擦了擦淚水,吸了吸鼻子,緩緩地邁步走到皇上麵前,突然間跪了下來。
“皇後你這是?”皇上趕緊彎腰要把花千陌扶起身,卻被花千陌一個剛烈的眼神停住了動作。
“皇上若是不答應臣妾這個請求,臣妾就長跪不起。”花千陌倔強冷漠地眼神中滲透出那種誌在不得,完全將皇上嚇愣住了。
哼哼!
德妃受不了地故意咳嗽兩聲,不滿地看了花千陌一眼。
皇上見花千陌態度強硬,擔心這女人會說出什麼讓人沒法接受的事。可,剛剛才在眾大臣麵前對花千陌做了許諾,現在他也不可能反悔。硬著頭皮,他也隻能點頭說道:“朕剛才說過,隻要能滿足的都答應皇後。”
“皇後定能滿足臣妾這個請求。”花千陌用力地咬了咬牙,對視皇上那雙有些驚慌的眼睛,她緩緩地開了口:“臣妾已經沒有了錦兒,想有個兒子能夠在膝下。”
原來如此!
這也算人之常情,皇上這麼想著,心頭頓時鬆了口氣:“那皇後看重哪位大臣家的公子,皇上允諾就是。”
“不!皇上,哪家大臣的公子都不能與皇上的親生子相比。”花千陌目光堅定地看著皇上,這一語讓在場的人浮想連連。
這話?
花千陌這話是什麼意思?
司徒明朗很不明白,甚至猜測皇上是不是在民間有私生子,早就被花千陌收養,用來後備之用?
德妃也是這麼個想法,可思來想去這幾年皇上身邊的女人,她可都是清清楚楚,剩下的幾位皇子娘可都健在。當然,除了熬王。
怎麼可能?
她幾乎要把眼睛瞪出了眼眶,驚訝地張大嘴看著花千陌,這一招若是換做自己絕對做不出來,而下一刻,她不得不再次承認花千陌的深謀遠慮。
皇上根本更加不可能想到花千陌指的人會是誰,眼見德妃幾近失態的表情,眉頭緊皺地再次看向花千陌:“皇後,朕的幾位皇子娘親都健在,你這是……”
“皇上,端妃已過世多年,熬王無人照顧才今天這樣。若是皇上答應,臣妾願意將熬王接入皇宮,當作親子對待。”花千陌直瞪瞪地看著皇上,看似簡單的每一句話,卻是深深地挖空了她這個做娘的心。
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把敵人之子放在身邊,又有誰願意看著敵人之子還活著,而自己的親生兒子卻死得不明白不。
不!
她雖狠心,可她也是個女人,是個當娘的女人。這種痛,腐骨灼心,撕裂難忍,卻又有更多的無可奈何。
權利,江山,這都是用命來堆積的。一不小心,身邊最親的人就會成為犧牲品,而太子爺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瘋了!
這個女人肯定是瘋了!
司徒明朗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跳可是比往日加快好幾倍,木訥地都不知道自己臉上是個什麼表情。
“熬王!”皇上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那個他曾經最失望,卻又最愧疚的孩子。
曾經,他多少次偷偷去探望,每次都是老淚紛飛地離開,回來幾天心情都沒法高興起來。
作孽!
這到底是誰作的孽,讓熬兒承受那些不該承受的東西那麼多年。他不會忘記當年就是被花千陌逼著,才迫不得已將熬兒軟禁起來。而現在,她卻要把熬兒納入膝下,她到底是痛失愛子打擊太大,還是心裏已經打起了別的如意算盤。
“皇上,喪子之痛讓臣妾徹底嚐到了失去親人的痛苦。相信,當年熬王失去端妃的時候也跟臣妾一樣吧?就當彌補,讓臣妾有生之年的彌補,皇上,您就成全了臣妾吧?”花千陌知道皇上心裏顧忌什麼,但當著那麼大臣的麵已經承諾答應自己的任何要求,她便是是無忌憚地再給皇上磕上幾個響亮的頭。
麵子,皇上不得不要,這個時候哪怕花千陌心裏裝著一百個鬼主意,也容不得他說一個不字?
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的思緒已經淩亂如麻。失去一個兒子,如此,會不會再重新擁有另一個兒子?
他不知道,不過他卻能明白花千陌這麼做的主要原是不想讓禦兒坐上太子之位。而,在他心目之中,禦兒再優秀,相比熬兒都相差很大一截。
好個花千陌!
真以為弄個廢物回來,就能把她優秀的禦兒給壓下去不成?
不!
絕對不行,當年熬王沒本事的時候沒坐上太子之位,隻要有她德妃活著的一天,就不可能讓個廢物坐上太子之位。
牙一咬,德妃硬著頭皮出言阻止:“皇上,您可要三思才是。聽說熬王已經喝得傷了身,說話也不清不楚,若是把他接進宮,皇上,臣妾擔心有損龍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