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七卷 平陽苦心(2 / 2)

平陽看著一邊塞了滿嘴東西,連頭都抬不起的錢小多,笑笑說:“今日舅母將你喚來也沒有什麼大事。隻是我好操心,想管件閑事。”她頓了頓,繼續:“衛長這個丫頭也到了找駙馬的年齡了,皇後和衛長都是居於深宮之中,對於朝中才俊大多不食,我呢,不僅是姑姑又是舅母的,說不得得為衛長操操心了。可是我是挑來揀去,尋尋覓覓,最後發現這最好的早已經擺到了皇後和公主的麵前,我是瞎忙了一場。”平陽的話一出,霍去病停箸不食,靜聽。一旁的錢小多嘴巴鼓鼓的偷看著霍去病的臉色是麵沉如水。

“俗話說成家立業,立業成家,現在去病你功業已經有了,可是還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呀,你母親眼裏是隻有她現在的這個家,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現在的丈夫孩子,自然不會想到你,那麼你也就靠你舅舅給你張羅了,可是你也知道你舅舅那麼一個大男人,讓他操心這些,還不丟三落四的,我既然是你的舅母,那麼當然責無旁貸要幫你把這件事情管起來。”平陽不管霍去病的臉色如何,徑直是自顧自說自話,當然她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在數落衛少兒的時候霍去病眼中一閃而逝的怒氣。

“公主,去病不日就要上戰場,沙場上刀劍無眼,此戰之後我霍去病是死是活孰未可知,若是成家也得等到這場仗打完如果我還有命回來再說。”不想繼續聽平陽說下去,霍去病出言打斷了她的話。隻是平陽公主在那裏一口一個舅母的親切稱呼,而霍去病這裏卻還是公主的稱呼,如此生疏,平陽公主聽出了可是不動聲色,笑吟吟道:“呸,呸,呸,剛剛說你長大了,該成親了,沒想到還是這麼個孩子氣,不知道忌諱。快不要說的這麼不吉利,此次出征一定是大吉大利,去病你奏凱而還!”沉吟了一下,又說:“要不我們先把親事定下來,等你凱旋而歸時我們在辦婚禮,來個雙喜臨門。”

“多謝公主好意了,隻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去病真是戰死沙場,身為武將也是死得其所,倒也沒有什麼好忌諱的,在我看來身為軍人馬革裹屍總比老死榻前好的多。可是若是定了親,必要勞煩他人牽腸掛肚,為我憂心,還是免了吧,待到班師回朝時再議也不遲。”霍去病推辭著。平陽也沒有再說什麼,一席無話,霍去病再坐了片刻就和錢小多辭了出來。

平陽公主注視著霍去病遠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收斂了起來。“母親,你怎麼回事,怎麼幫霍去病說起親來了,而且說的還是衛長,是不是皇後托你的?”曹襄從後麵竄了出來,焦急的問道。

平陽公主看著這個沉不住的兒子,白了一眼說:“你這麼焦急做什麼?沒看見霍去病不是已經拒絕了嘛。”曹襄猜錯了,衛長這個事情不管怎麼樣,衛後都不會托到平陽公主這裏,當初她和平陽的約定就算可以不算,但是她也不好意思對平陽公主開口呀。

“哪有,他不是說等打完這場戰再說嘛。”曹襄反駁著。

平陽公主看了看自己的這個寶貝兒子,心裏歎了一口氣:“襄兒,你要是入了朝堂,就你這個樣子,你讓別人把你活剝了你都不知道。那麼霍去病的推搪之辭,你懂不懂?看著你對衛長的事情這麼上心,看來你是真喜歡這個小丫頭。”曹襄聞言,不出聲了,對於衛長他其實也談不上喜歡不喜歡,隻是知道母親和衛後的約定後,自己對衛長比別人相對而言多了一份關注罷了,但是也沒有讓他特別在意。隻是金華殿上來了那麼一出,讓曹襄心裏很不舒服,衛長竟然當眾向是霍去病表白,讓一直自視甚高的曹襄氣惱非常,如果霍去病是公侯世家出生他隻會崇拜,自己也會感到自慚形穢,但偏偏霍去病出身低賤,一個私生子,而且還是他家的一個奴仆所生。雖然現在衛少兒已經成了陳掌的夫人,衛子夫也成了皇後,母親又嫁給了衛青,衛家今昔不同往昔,但也不過是短短十幾年的時間而已,在曹襄的眼裏,他們頂多算是個暴發戶,不能和他這樣的世家出身相比。他又怎麼接受得了本來是自己內定妻子的衛長公主竟然心儀這個自己家下人生下的如此低賤出身的霍去病呢。

平陽公主不明白曹襄的想法,輕撫著他的背說:“娘之所以讓你娶衛長是為了你以後著想,你身體羸弱,況且娘也舍不得讓你上戰場,沙場立功這條路不通了,可是你的個性又不適合在朝堂上和別人勾心鬥角,現在有娘在,陛下在,你不會有什麼事情,可是到了太子即位你怎麼辦?娶了衛長你就一生無憂了。”曹襄聽了母親的話,明白母親為自己的算計,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平陽公主微微歎了一口氣,不管霍去病是真無意也好,還是推托之詞,她知道必須利用霍去病此次出征的時間將衛長和曹襄的婚事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