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總是要死的(2 / 3)

這一聲落在雷蒙耳裏比之前的一聲更加恐怖,他感覺到自己幾乎要被被恐懼吞沒了,兩腿一軟,站立不住,直接坐到了地上,倒在地上之後還忍不住的向後爬了幾步。他心中不由的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的劍術老師裏加魯特大師時的情形,即便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在腦海中依舊清晰的就像昨天,那是種無可抗拒的恐懼。

教室裏的學生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隨即都哄笑了起來。一個原本氣勢洶洶趾高氣揚的衝進來叫囂的人轉眼間就變的像隻驚嚇過度的倉鼠實在是件滑稽的事情。當然,他們所以會有這樣的感覺不過是因為他們沒有處在雷蒙的位置上,沒有被崔斯坦針對,落在他們耳朵裏的那兩聲吼隻是聲音比較大,並沒有衝擊神魂的作用,可真要換個位置他們或許更加不堪。

雷蒙坐在地上向後一直爬到了門口,扶住門把手才勉強站了起來,大叫了一聲,倉皇的就從教室的前門衝了出去。

“在哪裏能找到他?”就在其他人還沒從剛剛的一幕中抽出神來的時候,崔斯坦又對著馬爾克斯問了他剛剛問了,還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

馬爾克斯被他這一問把飛散的思緒拉回了眼前,在雷蒙衝進來說出那番話之後,他的腦海中閃過了很多有關今天事情結局的畫麵,但絕對沒有哪一個像剛剛的一幕那樣具有戲劇性。他看著崔斯坦的,這個青年人的臉上沒有因為剛才發生的事情而顯出跟往日有任何不同的神情,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事情根本就微不足道。還有他在七海之主這個問題上的那些關注,馬爾克斯覺得他對這個年輕人越來越好奇了。

“我不知道。”馬爾克斯很幹脆的說。

“不。您一定知道。”崔斯坦搖搖頭斬釘截鐵的說。

馬爾克斯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麼說來,我確實知道。”

“不管是正史還是野史記載中都有提到在馬西斯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離開了他的艦隊,他在這期間的去向就是個迷,我在研究的過程中發現弄清這二十幾年他的去向或許就是找到‘最後一頁’的關鍵。那麼,他到底去了哪裏呢?在新元前十三世紀成書《海皇記》一書裏有這樣一段描述在他歸來的時候一個最親近的下屬問他‘從哪裏來’,他的回答是‘從日落處來’。”

說到這裏馬爾克斯看著崔斯坦問道:“你知道米達索異形文字的源流嗎?”

“知道。那是黑石家族的的族文。”崔斯坦點頭說。

“沒錯。那你知不知道在米達索異形文字中有一個詞同時具有日落和黃昏兩個詞義?”馬爾克斯點點頭又問。

崔斯坦搖搖頭。

馬爾克斯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了一個米達索異形文字,就是他剛剛所說的那個具有日落和黃昏兩個詞義的,他指著這個字說:“在薩拉格裏斯之亂後,黑石家族的人用這個詞表示黃昏的時候是特指的,僅指‘諸神黃昏’。”

“您是說焚盡荒原?可是在伊蘇離去之後,它也永遠的消失了,要到哪裏去找它?”崔斯坦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如果它真的如傳說中和史料中所說的那樣廣大,我不覺得有任何力量,哪怕是神,能把它直接的從世界上抹掉,它一定還在那裏,隻是我們找不到進去的路罷了。”馬爾克斯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那麼您有線索嗎?”崔斯坦點點頭又問。

“沿著他走過的路走一遍,如果沒有走錯就一定能到達。”馬爾克斯肯定的說道。

“起點是哪裏?”崔斯坦的眼中流露出無限期待的光芒。

“梅斯塔利亞。”

“失禮了。”崔斯坦朝著馬爾克斯深深的鞠了一躬,收拾起自己的桌上的幾本書,就從座位上走了出來,朝門外走去。

“失禮了。教授。”克裏斯蒂看到崔斯坦朝門外走去,加上他今天的表現很是反常,心裏放不下,也顧不得什麼優雅得體,抄起裙子就翻過了兩排桌椅緊跟著崔斯坦走了出去。

馬爾克斯也不去阻攔他們,甚至在這位教授身上一點都看不出對他們這種無禮行為的氣憤。

“那麼,我們繼續。”馬爾克斯對其餘的學生說。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門口走進了,兩個穿著黑色製服的男子。其中一個上前對著他說道:“很抱歉打斷您,教授,尤裏斯先生說一個小時之內要見到您。”

黑衣男子進來的時候,馬爾克斯就知道他們是從哪裏來的了,在聽他們講完之後,他就提前結束了今天的課程,跟著兩個黑色製服分男子離開了。

“崔斯坦!崔斯坦!”克裏斯蒂娜一邊跑一邊大聲喊到。

走出教室門之後崔斯坦走的很快,等克裏斯蒂娜跟出來之後,他已經走出了將近兩百米,並且還在疾走中。

“混蛋!等等我。”克裏斯蒂娜在後麵罵道。

似乎終於聽到了克裏斯蒂娜的呼喊聲,崔斯坦停下了匆匆的腳步,轉過身看著正向著他跑來的姑娘。

“壞蛋,也不等我就一個人跑了,我······唔唔唔”追上來的姑娘,氣息有些不穩,她抓住崔斯坦的手臂,腳就在下麵亂踢著,崔斯坦沒有躲,她也並沒有踢到。

她說著嗓音變得有些嗚咽,眼眶也變得有些濕潤。

崔斯坦伸出右手,拇指輕輕從她的眼睛下拭過,帶走了就要滴落的眼淚。

“怎麼就哭了?我就是走的快了點嘛。”崔斯坦溫柔的看著她。

“你知道嗎?你剛才的表情真的很嚇人。你剛才就那麼一聲不吭的走了,我真的很怕,怕······”她說著,臉上依舊有慌亂的神情。

“怕什麼?”崔斯坦問。

“怕你像我媽媽一樣一去就再也不回來。嗚嗚嗚·····”克裏斯蒂娜撲到了崔斯坦懷中,她終於還是沒有控製住自己情緒,淚水泉湧、奪眶而出,放聲哭了起來。

崔斯坦用力的抱住了克裏斯蒂娜柔弱的身軀,撫著她的雙肩,靠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道:“不會的。你永遠都不會失去我。”

“真的嗎?可為什麼我的心還是這麼不安?”克裏斯蒂娜感受著他雙臂的力量和身體的溫度,但這些依舊不能讓她忐忑的心安靜下來。

克裏斯蒂娜從崔斯坦的懷中掙脫了出來,抓住了他的雙臂,問道:“你在剛才的課上為什麼要問那些問題?你真的要去尋找‘最後一頁’嗎?可我不覺得那有什麼意義。如果預言是真的,尋找也不過是徒勞,無論能不能找到也不會改變結果;如果它是假的那就更是庸人自擾。活在當下,才能更好的構築未來,不是嗎?”

“不。我對‘最後一頁’一點興趣都沒有。”崔斯坦搖頭說到。

“那為什麼要問那些?我感覺的出來,你是認真地,不同以往。”克裏斯蒂娜擦了擦眼角的淚問到。

崔斯坦從一本書中拿出了那張特別的信箋,放到了克裏斯蒂娜眼前,說道:“你不是想看它嗎?”

在接近正午的陽光照耀下,信箋表麵流動的光輝似乎比她早上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更為耀眼奪目了。

“這到底是什麼?”

克裏斯蒂娜從崔斯坦手中拿過了信箋,她打開信箋看了一眼就愣住了。上麵是一行字,一行米達索異形文字。在這行字的後麵還有一個徽記。那個徽記她見過,就在剛才的課上,就是馬爾克斯剛剛畫過的那個,或許稍有不同。因為眼前這張信箋上的有五十朵完整的紫荊花而不是四十九朵半。那被補全的半朵上麵的神文她也認得到,這不是什麼難事,你可以在遍布世界的伊蘇教教堂裏輕易的見到它,馬爾克斯的猜想是對的。

“那句話的意思是我在彼岸等待你的到來。”崔斯坦將信箋從克裏斯蒂娜手中拿了回來,他知道克裏斯蒂娜並不通曉米達索異形文字。

“它是從哪裏來的?”克裏斯蒂娜依舊有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