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那個美國特工在中國的故事沒?”許盛師嚼著牛肉幹,一臉呆滯的回過頭。
顧念之無精打采地道:“聽過,你不用講。”都兩個小時了,蝸牛都比他們快!有人說堵車將成為國家最大的憂患,當時他嗤之以鼻,這會兒看來很有道理啊。
許盛師噴著牛肉渣子:“都說藝術來源於生活,真有個美國特工被困在高速路上現在還沒有下去吧?”
顧念之厭惡的拿雜誌遮住臉:“怎麼,你想去救他?”
許盛師剛要表明自己有一顆紅彤彤的愛國心,就見後麵的車隊慢慢倒車。忙下車探問:“大哥,你們這是要從哪裏走?”
大哥道:“他們說後麵不遠處有出口,出去了走國道,路是差了點兒,不受這醃臢氣!”
這話很對許盛師的脾性,他當即決定也走,顧念之自然讚同。至於顧緲兮,她早睡著了。
退了不知幾百米,果然看到出口,還有個交警在那兒指揮,看來實在是沒轍了。
高速公路兩旁的景色製式化,看多了沒有新意。國道邊風景各異,對於看慣人工花木的人來說更有吸引力。當看到一大片開得正豔的野薔薇時,許盛師二話不說停車下去拍照,立刻發**配字曰:身在花叢中。很快引來十多人點讚,不過大家都認為畫麵上隻有花會更好。
就這麼邊玩邊走,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顧念之是計劃去沈陽住宿的,現在還離得遠呢,嫌許盛師開得慢,把人趕到副駕自己開,但不是熟悉的道路他也不敢開太快。
越急越出事,倒不是車出了事,而是路。一塊“前方路麵坍塌請繞行”的老舊牌子直直豎在大路中央,回頭車紛紛問候路政祖宗十八代。從哪兒繞?附近看著都是山!
許盛師研究了半晌車載GPS,憑著多年跑車經驗選定了一條。顧念之聽了他的,路上車越來越少,漸漸一輛都看不到了,一個小時後確認迷了路。GPS所示的方向要麼是河溝要麼是樹林,別說四輪車,自行車都難行。坑爹的GPS!
七繞八繞,天已經完全黑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隻有兩條白亮的前車燈亮光。顧緲兮剛睡醒,有氣無力地道:“幹脆別開了!停路邊睡一晚,等天亮了找個當地人問問路。”
也隻能如此了。正要停車,忽看到前方不遠處有隱隱綽綽的燈光,趕緊順著鄉間小道開過去,這荒郊野地的,人工痕跡很少,誰知道有沒有熊或狼。他可不想半夜被獸襲。
開了半個多小時看到一塊殘破的石碑上刻有“楊柳村”三個字,隸書。大晚上的看不清有多少戶人家,車一進村就聽到幾聲狂吠,然後左邊那個小院走出個人來查看。
許盛師忙下車笑道:“大哥,你們這有旅館嗎?我們住一晚!”
那個四十多歲的漢子麵相憨厚,搓著手用很不標準的普通話說道:“小夥子打哪兒來啊?咱這兒沒有旅館,你們住我家吧。”
許盛師遞給他一支煙,笑道:“哪能麻煩您?在車裏擠一擠就行。我們從長白山來,要去揚州。明早煩您給指個路,”
“長白山?揚州?”漢子臉上有一瞬間的茫然,抓抓頭道:“沒聽過,不知道在哪兒。”
這可夠閉塞的。許盛師道:“沒事兒,天亮了我們慢慢找。”
顧家兄妹也下了車,顧念之道:“那您知道沈陽嗎?”
漢子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出門少,隻認這一畝三分地兒。阿嫵肯定知道,明天我帶你們去找阿嫵。”
正說著一個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女人也來了,應該是他妻子。老遠就道:“客人來了怎麼不知道往家裏帶呢?白長了這麼大歲數!”
這是個熱情開朗的農村婦女,性格與她丈夫截然相反。個子極高,輪廓出奇的鮮明立體,如果不是皮膚過於粗糙黑沉,甚至能用漂亮來形容。她自我介紹叫王蓮花,丈夫叫楊大誌,有一對兒女在外地工作。一聽顧念之三人要睡在車裏,嚷嚷著不能這樣,非讓他們到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