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客棧中已是一片狼藉,十餘具屍體橫陳在地。明月在櫃台前看著蕭驚羽望著門外發呆,突然出聲道:“上官玉這種人你還要為他感傷麼,他為了殺你連師妹都不要了。”說完她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童情的屍首。
“唉,我真真想不通,他為何那麼恨我。”蕭驚羽轉身走了進來。
“你知道他為什麼說你害死了他師妹麼。”明月反問道。
“不知道。”
“因為他不敢承認是自己害死了他師妹。”明月不屑道。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我也有責任的。”蕭驚羽有些自責。
“可是你能為他師妹報仇,他不能。”
“唉,我又殺了人。”
“真沒想到啊,你對那個童情用情那麼深。連你師傅的指示都不顧了。”明月耷拉下了眼簾。
蕭驚羽沒有觀察到她的表情,自顧自地說:“當時我隻想殺戮,我的心裏充滿了仇恨,根本沒有任何其他東西存在了。”
“這一切,全是因為她麼?”明月抬起了頭,看著蕭驚羽,這目光讓蕭驚羽產生了錯覺,被問地愣了一下,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隻好轉移話題,答非所問,“我想師傅也就讓我在思過崖麵壁十年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不起,是我要求城主請你來的,早知這樣,我就不那麼做了。”
“冰飄城城主和我師傅交情不淺,這點小事,何足掛齒。”
明月突然眼睛一亮,笑道:“那我求城主向你師傅求情,讓你這十年麵壁免了吧。”
蕭驚羽一笑,這笑有些勉強,“師傅罰我自是用心良苦,我怎麼可以取巧,十年而已,十年之後,天下可能是另一番麵目了。這十年必然是動蕩的十年,我還是避退為好。”明月的目光暗了下去,嘴裏喃喃:“你難道不想見到我了……”聲音細若蚊蠅,蕭驚羽完全沒有聽到。
蕭驚羽忽然蹙眉道:“悲旻山向來被稱為武林正義的代表,怎麼這次也有幾位大師在這裏,他們不可能是和虛道派逍遙宮的目的一樣吧。”
“悲旻山大悲塔寺一心普渡眾生,懲惡揚善,自然不會幹出那等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們這次的目的是為了阻止逍遙宮和虛道派幹出那種蠢事的。”明月看他毫不在意自己的事,卻一心想著別人的事,不由心中軟綿綿的。
“那他們又是如何得知虛道派和逍遙宮要給北方魔教送信呢?”
“悲旻山也是不經意間發現的,紙包不住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虛道派逍遙宮派人去北方這個舉動就足夠引起懷疑了。”明月仿佛也從剛才的憂鬱的情緒中擺脫出來。
“這樣一說,也確實如此。唉,隻是可惜了幾位德高望重的大師命喪在此。”蕭驚羽戚戚然,他忽然又抬起頭道:“不知天下還有多少人要死於教派之間的紛爭。”
“冰飄城是不會過於幹涉的,任他們自己鬥個天昏地暗都隨他們去吧,今天這客棧裏的情況就是一個縮影。”
“權力與欲望之爭,真真可怕,塗炭生靈,霍亂四方。”
“隻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們永遠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