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最後的致敬
晚上十點鍾,白冰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她還沒有睡,拿起電話,屏幕上顯示出一個男人的號碼。她的心裏有些疑惑,但更多的卻是期待。是期待那個讓她無法入睡的案件的進展,還是期待這個男人的聲音?她的心莫名地跳動起來。
電話是王大力打來的。
“他死了。”一開口就是晦氣話,但她不在意,她認真地聽下去。
“他朝著自己的胸膛開了一槍,當時就死了。”王大力繼續說。
“第四幅致敬的作品,你等不到了。”他有些不懷好意地說。
“不,第四件作品已經送達了。”白冰輕歎一聲,說。
“什麼?是一幅什麼樣子的油畫?”王大力好奇地問。
“不是油畫。”白冰耐心地說:“你知道梵高是怎麼死亡的嗎?”
王大力沒有說話,他似乎猜到了白冰接下來要說的話。
“文森特*梵*高,1890年,他朝自己的胸部開了一槍,一樣的死法。”
“向大師致敬V/D,那個D,是death,死亡。”
(三)關於其它
秋日周末的午後,星巴克的臨街卡座,白冰和王大力相對而坐。他們已經在這裏坐了將近一個小時了,似乎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又去看過那個孩子了?她好些了嗎?”白冰微微偏著頭,眼光中流動著令人著迷的光彩。
“好多了,她還請我吃了一頓飯,在食堂。”他嗬嗬笑起來,“她還年青,她跟我說,跟她在農村成長過程中的經曆相比,這一次的事情算不上什麼。”
“她恨他嗎?”
“恨?怎麼說呢,好像沒有。她倒是覺得他是個可憐的人呢。唉,一個自己的老師,對自己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還能原諒他,可憐他,我倒覺得這個孩子真是不容易啊。”王大力的讚揚很真誠,他真心欽佩那個孩子。
“他的畫作展出了嗎?”王大力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問白冰。
白冰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眼光中閃過一絲對於那個畫家的同情。
“天才總是矛盾的,就象梵高。”白冰淡淡地說,“**教授所擁有的隻是天分,他所能夠做到的隻是表達,而評價是世俗社會的事情。”
“他的欲望太高了,既要天份,又要世俗的認同,這是他的不幸的全部來源。”說到這裏,她的語氣一頓,又歎了口氣。
“話說回來,即便是梵高,不也是一樣的麼?被欲望折磨到瘋狂,最終折磨到死亡。”
“我們都是凡人。”她最後總結道。
(四)背影
又是一個暗夜,BJ城市的一隅,某間別墅的書房裏,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的背影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
他沒有在打電話,而是看著一張彩信圖片。
圖片中,畫家的屍體坐在椅子裏,一把獵槍的槍口倒衝著指向他的胸口,槍上、持槍的手上,胸口的衣服上,麵前的地上,滿是鮮紅的血液。。。
他仔細地欣賞完圖片,關閉了手機,卸下電話卡,丟進了桌子上的燒杯中,手機卡在透明的液體中慢慢溶解。。。
夜,是如此深暗。
(本故事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