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在很早以前就被莉莉絲一腳踢出去讓她自立更生,要不是她已投到妥芮朵門內,莉莉絲大概二話不說就會將她抓來,跟著自己出使。不過,這樣任性的舉動終究是沒有實行的機會。一來既要假扮她就必須找個女人,二來,她還不確定莎特是否變節。
於是,她痛揍了伊斯一頓,借此將莎特調回來自己身邊觀察,直到確信了她依然屬於自己門下,這才下達了命令,讓她染發、化妝,在天色將亮的時候假意襲擊梵卓,上演了這場鬧劇。
老實說,看著一個扮得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在麵前恭敬的行禮、用敬語,莉莉絲說不出的別扭。就像照著鏡子,對自己說話一樣,可是氣質卻天差地遠。活像是對麵那個是投影,會照出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人格。
“好了,不說了,看著你裝著我的臉我就說不出的想揍人。”看著自己的臉露出了以往不曾出現過的表情,莉莉絲轉開眼,哼了一聲。“要不是以防萬一,我絕對馬上撕爛這張臉。”
“您的外表雖然變了,可是個性還是一樣啊,主人。”莎特苦笑。
“哼,放心,你會慢慢習慣的。”
從賽安出發到撒霸特首都圖霸的時間,預計是四十二日左右,途中還要順道拜訪血族中立派,看能不能多拉攏到一些支持。不隻如此,在離開卡瑪利拉勢力範圍之前,還要沿途做視察,做做田野調查。
“哼,梵卓倒是物盡其用。”在他們到達第三座貴族城堡稍作休息的時候,莉莉絲看著明顯作過布置打理的空間冷笑道。
這樣的視察是有什麼用處?城主都已經提前得知了消息,哪個笨蛋會放任自己所管轄的區域肮髒淩亂、犯罪率節節高升?
看著長著一張天真少女臉努力按著怒火聽城主滔滔不絕,實際上卻不耐得快跳腳的“薇薇安”,伊斯很想讓那個笨蛋城主閉嘴。難道他看不見她周身的黑色殺氣嗎?還是他以為那是衣服的效果?雖然陛下暗中交代過要他好好招待這位客人,卻不是這麼個招待法啊!這樣下去,她會屠城的!
伊斯表麵上不動聲色,內心卻已經狂抓頭發又啃指甲,膽顫心驚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在帝都莉莉絲就已經不喜歡跟人搞這種囉嗦的交際了,連大貴族都不理,何況這樣一個小小的城主?
雖然他很明白,梵卓會安排路線經過這麼多個衛星市鎮,名義上是讓莉莉絲弄什麼田野調查,事實上他根本不指望,也沒真的認真,隻不過是要讓他的殿下有舒適一點的地方休憩而已。
然而,他也明白,他的主人平時雖然心思細膩,在這種地方上卻直得可以。梵卓說田野調查,她盡管嘴上很不高興、很不樂意,還是會認真完成。他覺得梵卓到底是小看了他們家主人。莉莉絲身為禁軍統領,自然打過仗,打仗過程那個餐風露宿的辛苦,嬌生慣養的莉莉絲都沒抱怨過一聲,何況現在這樣的程度?
她最討厭的,還是做麻煩又沒有必要的事情……看來,陛下對他家主人,還不及他了解啊。
“伊斯。”突然,莉莉絲的低聲呼喚傳進耳朵裏,伊斯趕緊回神,就看到他對自己使了個眼色。
長年伺候他的經驗瞬間就讓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需要言語,也不需要多餘的動作,伊斯抬起右手輕輕的按下右耳上的小巧耳環。輕輕低語了幾句,椅子另一邊的妥芮朵下一秒就收到了訊息,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閃到城主的後方,按住他的頸子就咬了下去。
當聒噪的令人頭疼的聲音終於暫時消失,莉莉絲這才完全爆發,煩躁的起身抓著視線所及的擺設就砸了出去。
“調查個鬼!調查個屁!當我是白癡嗎?”抓起燭台將門上人像浮雕的鼻子砸毀,莉莉絲破口大罵。“關在這裏誇耀,哪裏看得出做了哪些建設啊!就說了用這張臉沒什麼好事!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小女孩嗎?”
伊斯早已習慣了她這樣的情緒發泄,拖著妥芮朵就掛到了天花板上,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要請您暫時委屈一會了。”
沒想到妥芮朵卻很興奮,也不管翻過來蓋到臉上的衣服,抓著他直問:“殿下以前就這樣的嗎?哇,好新鮮啊?為什麼不可以下去?下去會怎樣?我可以和她一起玩嗎?”讓伊斯眼角直抽。
您真的不了解我們家主人啊,親愛的殿下。您現在要是下去,不會有機會和她一起砸,而是會變成被砸的那個;要是您夠厲害能一直不被當靶,算您狠。可是,當她累了的時候,您也沒力了。而她累了,就會餓,餓了,就要吸血,吸不到血,就會激發潛能,瞬間變得很恐怖。到時候,就算您再厲害,也一定會被抓住,當場作為有被吸幹的危險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