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想問話,卻被煙雨打斷,大概是怕我口無遮攔地說了什麼蠢事吧?
隻聽得煙雨以難得充滿愁悲的語調,特別用法語悄聲地說:“這柄鑰匙是屬於她母親的,也就是我的姑姑,但她在一個月前車禍喪生,我表妹雖然在車禍裏保住了一命,但頭部受到的重擊和精神所受的雙重打擊,使她患上了解離性失憶症,留下我一個人照顧。隻要提起她母親相關的回憶,都會使她發病,而我對於姑姑的事,實在是不太清楚。”
經理滿臉關懷地朝我望來,我隻能繼續裝著笑,假裝聽不懂煙雨“又”在我背後說壞話。
不過煙雨的騙術和演技也實在高明呀,居然能瞬間扯出一個這麼悲傷感人的故事!還好煙雨不能和我撒謊,要不然我很可能會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鈔票。
“所以,如果記不得密碼等等……有其他的辦法嗎?”煙雨這才問了重點。
經理揉著太陽穴深思了片刻,無奈地搖搖頭,說:“前兩項還不是太大的問題,要是名字不符合,你們每個月有兩次嚐試的機會,但是最後把關的密碼會在一次錯誤後自動封鎖一年。很抱歉,這真的是我幫不上忙的了。我想這間辦公室就讓給您們使用好了,我不打攪。等您們填好了,再叫我過來。”
“好的,謝謝您。”煙雨點點頭。
經理再度對我抱歉地一笑後便離開了辦公室。
頓時,我和煙雨不禁同時長歎了一口氣。我一愣,望著他,而煙雨也愣愣地對著我瞧,我們互望一秒,卻又同時低歎。
“你幹嘛學我歎氣啊!”我不禁一拍桌。
“我哪有在學您啊?”
“那你是在歎什麼氣?”
“歎和您一樣的氣。”
“噢。”
“嗨!”我們再度、有默契地,長歎。
真是夠了!
我將那張單子一把抓過來,看著第一欄的“存寄人姓名”,手裏搖著鋼筆,伏在桌上,想了半天卻不知道該填什麼名字上去。
“喂,煙雨,你認識Seven比我久,你知道奈洛原本叫什麼嗎?”
“在那天之前,大人從未和我引見過奈洛小姐。”
“組織的情報網不是超大的?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
“若那是大人所刻意隱藏的情報,組織不可能、也不會去挖掘。”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是死路一條羅?”
“也不見得,名字的部分,我們有兩次機會,您也聽到了。”
“難道真的寫‘奈洛’嗎?這也太怪了吧!”
“唔,我倒有個主意。”
“那還不快點給我吐出來!”
“手機請再借我一下。”
“連手機都沒有,組織都寒酸成這樣啊?”我心不甘情不願地再次交出奈洛給我的紫紅色機子,指著煙雨又罵,“你知不知道這台你用起來很娘腔耶!”
“我找不到喜歡的款式啊,不然您以為我很想拿粉紅機嗎?”煙雨苦笑。
咦,他什麼時候學會回嘴了?
號碼才撥出,煙雨就毫無預警地將手機丟了回來,差點讓我接不住。
手忙腳亂地將聽筒按上耳朵,正好聽到聽筒裏傳來一個中性的聲音,分不清是男是女。
“喂?”
對方無精打采地問。
這個調子,我好像在哪聽過,而且還是不久以前?
我努力回想了片刻,突然間睜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對著手機大吼:
“阿比!你是阿比!”
“啊,是你啊,艾莉絲小姐。”阿比似乎也認出了我。
“噓,我現在叫艾琳!”
他在電話那頭一愣,也沒深究,隻是輕歎地問:“你終於要取我的項上人頭?”
這個人,平時不是頭腦精明的嗎,怎麼會問這麼一個笨問題?
“我要是想殺你,還要打電話和你預約時間嗎!”
“你們吸血鬼的作風,我不了解。”
“我不是吸血鬼!”
看到我講話越來越大聲,連煙雨不禁有點著急,拚命作勢要我小聲點,“請講重點!”煙雨的口型說。
“不和你吵了,我有很重要的事問你。你知道奈洛的本名是什麼嗎?”
“奈洛小姐的本名?”阿比一愣。
“對,她本名是什麼?既然是模特兒,她的人事資料裏麵應該有寫吧?”
“不,並沒有。”阿比沉吟了片刻,才解釋:“當時簽她的時候,幾乎和其他公司搶破頭,條件也是任她開。當她願意和我們公司簽約時,隻有藝名寫著‘奈洛’,甚至連姓名和其他資料都是空白的,也沒人敢有意見。”
又碰到了一條死路。
我很無奈地掛了阿比電話,又瞧著煙雨。
他聳聳肩,雙手一攤,表示沒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