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馮裹著破舊的披風走在石子路上,進入城堡時因為這樣可疑的造型還被守衛攔下盤問了一番,不過在出示了領主的信物之後,守衛也隻能帶著狐疑的神色放行了卡馮。
走到了熱鬧的集市之後,周圍人的目光也讓卡馮覺得有些難受,他拉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張年輕的麵容。
“可惡的食人魔……”卡馮一邊咒罵著一邊用袖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但是因為袖子上也沾滿了泥沙,所以他的額頭上也被留下了一道灰黑色的痕跡。
本來他並沒有想要以這樣的一副模樣來到黑木堡的,向自己服務了兩年半的傭兵團結清了薪水,騎著自己上次戰爭中的戰利品——一隻栗色的牝馬,挎著鋼製的長劍後,卡馮打算用一副獨行遊俠的模樣來麵見黑木堡領主的。
隻可惜一個成年的馬匹和騎者在荒野中獨行,勾引來了一隻才從洞穴中蘇醒過來的食人魔,這種身高超過八尺的巨大怪獸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輕易對付的,不想涉險的卡馮便不得不放棄了自己的坐騎,以其為誘餌誘使食人魔將注意力放在了這個更大的獵物上麵。
接下來的一百五十裏路,卡馮便隻能靠自己的雙腿了,雖然他自認自己在野外生存這方麵還算有些經驗,但是作為王國西端的荒蕪地,就算是卡馮在這兩天也都以為自己可能是撐不下去了。
不過終於還是趕到了黑木堡,方圓五百裏之內唯一一個大型的城鎮,人口兩萬雖然遠遠比不上內地的那些城鎮,但是僅僅是因為黑木堡守在這極西的荒蕪地,行政級別上倒是不小。
這裏的數百裏方圓都屬於西斯爾曼家族,一個古王國時期便留存下來的貴族世家,雖然進入不到內陸的那些大貴族世家的圈子裏,但是卻留下了自己獨有的傳承。
樣子雖然狼狽了一些,但是卡馮也不打算多做清理了,麵見黑木堡的領主,西斯爾曼伯爵大人便是他當下最緊要的事務。
因為時間不多了,即使是在荒蕪地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頗為繁華的黑木堡,熱鬧的集市中也能看出眾人們的焦慮,這個土地上的統治者,西斯爾曼伯爵的時日不多了。
這個傳聞在幾個月前便傳到了遠在雙頭犬傭兵團的卡馮耳中,直到半個月前,黑木堡的傳令兵來到了傭兵團的駐地,帶來了一個傳令,西斯爾曼伯爵要見他。
卡馮這才確定了這個傳聞的真實性,要不是真的要死了,他可想不到那位黑木堡領主有什麼理由要見他。
當走到內堡的領主邸門前後,卡馮再次被衛兵攔住了,他的樣子實在是太可疑了,一身破爛的披風和鎖子甲,腰間挎著一把沒有劍鞘,直接明晃晃掛在腰帶上的長劍,如果放任這種可疑人物接近領主,這些衛兵也不用幹下去了。
“我不是什麼可疑人物。”卡馮掏出了懷中已經有些皺褶的書信,遞給了走向他的那個衛兵,“這是伯爵大人的信物,我是應召而來的。”
看著那書信上伯爵的專屬蠟印,那位衛兵雖然還是狐疑地注意著卡馮,但還是將這個書信交給了另外一個衛兵,“你在這裏等著,我們回去通報的,現在領主大人正需要修養,要是你是假冒命令,打擾到領主大人的話……”
“請便……”看著拿過書信士兵轉身離去,卡馮才微微呼了一口氣說道,接下來麵見了西斯爾曼伯爵之後,他該盡的義務便完成了,趁著這個機會他辭去了雇傭兵這份收入不錯,但是卻過於危險的職業,等到事情都了結了之後,他便打算前往王都辛德薩拉斯去看望自己正在辛德薩拉斯讀書的妹妹。
在衛兵奇怪的眼神中,卡馮徑直地靠坐在了領主邸內堡外的一個台階上,揉了揉自己僵硬的雙腿之後,他才覺得稍微輕鬆了些,兩天內用一雙腿在荒野中走了一百五十裏路,卡馮倒是覺得自己的水平有所上升,過去在傭兵團裏,因為從來不用負責追擊敵人或者逃亡,長距離的行軍雖然也有,但是強度絕對沒有這麼高,能夠堅持下來就連卡馮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不顧形象地休息了大約有小半個小時之後,終於有回報傳來,領主西斯爾曼伯爵的確要召見卡馮。
站起身拍了拍本來就肮髒不堪地身後披風,卡馮便要走進這個屬於領主邸的內堡,不過卻還是被衛兵攔住了。
“麵見領主大人時不準攜帶武器。”衛兵用手中的長槍橫在了卡馮的麵前說道,他的另外一隻手指著卡馮腰間佩帶著的那柄明晃晃地長劍,“這柄劍請卸下來交給我們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