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中山是時代偉人,他所以稱得上“偉人”,因為孫中山的豐功偉績,彪炳青史;孫中山的思想智慧,超越時空。他的偉大之處,難以道完,但概括起來可以這麼說:他首先發出“振興中華”的最強音,領導武裝革命,結束了兩千多年的封建專製製度,在世界的東方創建民主共和國,加速了中國社會從傳統向現代轉型的步伐;他與時俱進,順應曆史潮流,不斷拓展民主革命之路,為捍衛共和戰鬥不息,臨終還呼喚“和平、奮鬥救中國”;他未雨綢繆,為新中國建設,勾畫精神、物質和社會三層麵的宏偉藍圖,提出防止貧富對立的經濟綱領——“平均地權”與“節製資本”,憧憬民有、民治、民享的大同理想社會;他揭示在武力解決政治問題之後,必須進行文化建設的社會發展規律,創導“兼收眾長,益以新創”的開放文化觀,創立既“因襲”傳統文化,又“擷取”外來文化,並富於創新的理論學說——三民主義;他愈挫愈奮,百折不撓,戰鬥不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2006年,孫中山誕辰140周年紀念大會上,胡錦濤發表講話。他對孫中山有三個定位:“傑出的愛國主義者”、“民族英雄”和“中國民主革命的偉大先行者”。這是黨和國家對孫中山的高度評價,這也是從政治層麵上的肯定。孫中山之所以偉大,何止在政治方麵?作為國家領導人,為了突出某一方麵,可以僅僅著重在政治方麵。然而,在學界,對孫中山的全方位研究,則須全麵,在經濟和文化方麵的貢獻,也應予以充分肯定。
就經濟而言,自改革開放以來,人們在經濟改革的實踐中,窺見孫中山的《實業計劃》,對物質建設藍圖,那一筆筆的勾畫,實在令人驚歎:“曆史如此地巧合!”學界不得不對孫中山在中國近代化進程中所作的探索,給予了高度的評價,異口同聲地稱他為“中國近代化先驅”。這對孫中山的又一定位,無疑是公允的、再恰當不過的!
孫中山,確實是中國經濟社會建設的前瞻者,他雖無緣實施自己所親手繪製的宏偉藍圖,但他的思考、他的智慧、他的策略、他的措施,已足以為今人的現代化建設提供啟迪:“開放主義”政策的實施,海外資金、人才和管理方法的引進,對經濟發展的促進;交通先行,全國蛛網式的鐵路係統、公路係統,運載的便捷,猶如血脈暢順,帶來了經濟社會的健康機體;三峽水利工程,以及全國水利大興,對經濟發展的促進;以北部、中部、南北三大港口帶動,形成渤海經濟區、長三角經濟區和珠三角經濟區,那區域經濟,帶來社會經濟的協調快速發展;西北開放與海南建省,加速了邊遠地區的建設步伐……改革開放三十餘年,現代化建設中的一樁樁、一件件,無不折射出孫中山那深邃的思想光芒,彰顯出他那高瞻遠矚的大智慧。稱孫中山為“中國近代化先驅”,他當之無愧!孫中山雖不是經濟學家,實踐卻證明他不愧為“近代化先驅”。
就文化而言,孫中山生活的年代,正是清末民初文化論爭極其激烈時期。他從民族振興的立場出發,不得不卷入了論爭的熱潮。他以新的文化主張正確回應了在近代中國社會轉型期,中國文化向何處去的時代問題,為中華文化的發展,作出了傑出的貢獻。
明代萬曆年以來,西方文化自澳門而進入廣東,由邊遠地區而進入中華帝國的心髒地帶,所向披靡。“西學東漸”,不僅帶來了西方新的科學技術,為古老的中華文化注入了新的養分,同時,西人以西學來“歸化中國人”,以文化“攻心”,使維係了兩千年的“華夏中心論”受到了挑戰。於是,自16世紀以來,數百餘年的文化論爭,曠日持久,眾說紛紜,觀點交錯,思潮迭起。雖各曆史階段爭論的重點不盡相同,各派係的說法莫衷一是,但概而論之,無非是三種主張:一是“全盤西化論”;二是“華夏文化中心論”;三是“新舊調和論”。盡管各持己見,不相妥協,但在交鋒的背後,卻蘊藏著彼此相一致的宗旨:為中華民族的複興而進行新文化路向的探索。
順應時代潮流的孫中山,同樣出於民族振興的強烈願望,以特有的多元思維和大智慧,考察和反思了文化論爭中的種種主張,矯正了前人和同代人的一些偏見。而後,明智地提出:“內審中國之情勢,外察世界之潮流。兼收眾長,益以新創。”寫在1922年9月4日《中國國民黨宣言》中的這一句話,是孫中山一貫的文化理念,也是他在文化論爭之中,脫穎而出,獨樹一旗的文化主張。這種“開放創新”文化觀,既主張繼承和弘揚中國固有的文化,保住中華民族的“根”,也認為要吸取外來的先進文化,為中華文化賦予新的時代內容,且在這二者的基礎上,進行創新。
孫中山本人,首先踐履了這種既要開放,又要創新的文化理念與主張。在革命年代,孫中山所創立的學說——三民主義,便是熔古今中外思想於一爐,而構建出既有民族特色,又富於時代精神的思想體係。在1923年初完成的《中國革命史》中,孫中山談及三民主義的來源時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