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斯麥大陸雷克曆47年末,大陸北端有暗殺王國之稱的冷夜禍起蕭牆——同族月族暴亂,推翻了夜族近40年的統治。冷夜國君艾莫雷此刻正被鋒利的刃尖抵在咽喉,遲遲沒有移動半步。
月王把刀刃鬆下,報複的快感和喜悅攤灑在臉上:“冷夜一國壓迫我們幾十年,讓我們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沾染繁衍後代即死的怪病,我月族早已是哀兵,遲早會踏平這片土地!”從月王滄桑又布滿憂愁的臉色來看,似乎年歲已高,幾縷白發夾於銀灰的色澤之中,透著點斑駁的錯意;額頭間幾道深陷的皺紋扯著他本就不大的眼睛,使那冷冰的眼神又添了幾分刺骨。
“月王,我夜、凝兩族合並後從未有過趕盡殺絕之心,月族又為何欺人太甚,侵土菅民,恩將仇報!”刀刃撤開後,艾莫雷往後退了一步,理著腰間散亂的衣服大聲說道。
月王一臉怒意:“冷夜如不負我,我又怎會負於冷夜?你的父王艾可撒對我們逼迫至深,險些令我族摻絕人世,那一日,月族上萬條生命摻死於麥加爾大雪地的冰雪風寒中,你們在幹什麼!歌舞升平,品著美酒看佳人,對我們唯一的看望竟是壓境,讓我們深居在天寒地凍的山洞裏!冷氏神兵‘月刃’本屬我天生善戰的月族,你們卻以人多而居之,眾多現實壓迫了我月族幾十年,難道還要忍氣吞聲做你們的下人嗎!”
艾莫雷驚訝之餘也略有歉疚,遲遲不發一言。月王踱了兩步,突然一臉嘲笑之色:“艾莫雷,你是夜、凝兩族的孩子吧,天資聰穎,又有治國大略,隻可惜跟你的父親一樣貪戀愛情——”月王臉色一轉,嚴肅的續道,“但聽說你妻子是月族的人,那你的孩子會不會集三族的優點於一身呢?”話音一落,艾莫雷的表情有了飛快的轉變,剛開始是擔心,之後又是害怕,再者是平靜,最後是堅定。
月王還未開口,門口閃進一名士兵,慌忙的喊道:“月王!孩子被一名戰士帶走,卡爾將軍正在追擊!”
“哈哈!”月王麵容不驚的輕笑。艾莫雷的臉色則像吃了苦瓜一般難堪,聲音顫抖著問:“月王,卡爾,卡爾可是你族最優秀的戰士……”
月王沒有開口,用笑聲回答了艾莫雷……
一刻鍾前……
寬敞的議會大廳裏隻有艾莫雷一個人的身影,多少透著幾分淒涼之感,房間裏的凳子蠟燭一切物品都散落一地,東歪西倒,一副蕭索之相。艾莫雷來回踱步,不時的發出幾聲哀歎,自言自語的說著:“孩子,媽媽患重病去了,爸爸也要隨著不遠處的戰火走了,你一個人能堅強嗎?你會不會像爸爸小時候一樣怕黑?會不會因為別人比你高而嫉妒?”話末,艾莫雷又抬起頭看著窗外正高升的月亮和遠處閃過的幾許火光,淡淡的說:“近了,更近了……”
艾莫雷後背的手上,有一柄被白布包裹著的刀刃,這就是冷氏家族的神兵——冷夜殺神.月刃。
幾許寒風呼嘯著吹過,大廳裏的幾許燭光被碾滅,整個大廳,隻剩牆角那一支還在延續黑暗前的光明。
“君王!君王!”亞特高喊著步入大廳,見一副頹廢狼籍的樣子,那自信的神情也跟著昏暗下來,稍許才低聲敬道:“君王,小王子我帶來了。”艾莫雷歎出一口氣,揮手說:“起來吧。”接著往門前走了兩步,說:“亞特,你看吧,看那山頭的火光多麼耀眼,你說,是不是月族的人離我們更近了?”艾莫雷泣聲很輕,但在這沒有任何聲響的夜裏,亞特聽得彼為真切,一臉的遺憾和無奈:“君王……”艾莫雷梗塞了一下,擦盡眼角滑落的淚:“冷夜恐怕就要這樣完了——”說著艾莫雷止住口,目光如烈火一般的看著亞特,神情憂鬱:“亞特,我希望你能用你一生的誓言為證幫我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