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土堡營地遭受重裝步兵們的攻擊變得猶如風中殘燭岌岌可危時,尼克-昆尼爾子爵正在後方看著這一切洋洋得意忘乎所以——他甚至能夠預見到自己得勝歸國後的風光,授勳、晉爵,民眾們夾道歡迎時狂熱的歡呼以及宴會上楚楚可憐的貴族小姐們那熱情的眼神,這一切似乎已經變得唾手可得。不過,為了讓這次勝利變得更加完美無缺,昆尼爾子爵做出了一個不久之後就會讓他後悔莫及的決定。
“如何,親愛的波特,隨我一起靠前見證敵人最後的時刻吧?這是我所能夠為那些腐爛的舊貴族們盡到的最大限度的禮儀了,哈哈哈哈!”
抬起手輕輕拭去了胸前橡樹葉紋章上沾染的灰塵,昆尼爾子爵隨即向自己的副官發出了命令。
不過,他的副官波特-普利莫爵士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欣然從命,反而是頗為憂慮的皺起了眉頭——作為擔任了橡樹堡軍團副官一職二十餘年,輔佐了兩代橡樹堡領主的老臣,普利莫爵士對昆尼爾子爵這位他看著長大的新任領主實在是太了解了,好大喜功、剛愎自用,雖然有點小聰明但也時常因此高看了自身的能力。
這樣的人如果隻是一名宮廷貴族整天混跡於各種酒會遊蕩於貴族小姐裙邊的話那還好,侯國無非是又多了一隻無所事事喜歡誇誇其談的米蟲,可他——尼克-昆尼爾子爵偏偏是一名邊境貴族,而且手中還掌握著作為侯國邊境主堡之一的橡樹堡,這無論對博爾特侯國還是昆尼爾家族來說,也許都不是什麼好事。
此刻,昆尼爾子爵突然提出要到前線去的真正理由,普利莫爵士也能夠猜出個大概,無非就是想到前線轉一圈,好讓發回國內的戰報上更好看一點而已。
“閣下,既然敵人的滅亡已經是注定的了,那麼您就沒有必要以身犯險,這要是有個萬一的話——”
看出了昆尼爾子爵單純想出出風頭的目的,普利莫爵士頗為嚴肅的諫言,可還沒等他說完,昆尼爾子爵就緊皺眉頭一臉不耐地打斷了他的話。
“親愛的波特,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我很像是那種將士們在前線奮勇拚殺自己卻躲在後方安逸享福的人嗎?如果我不身先士卒的話,將士們會怎麼看我呢?!”
雖然昆尼爾子爵的語氣依然一如既往的親切,但是這誅心之言卻讓普利莫爵士心中一寒,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再堅持勸諫的話,那麼結果很可能就是被眼前之人請回國內“修養”,這輩子估計是沒什麼希望再重返戰場了。
“閣下說得是,但是還請您注意安全。”
“恩,這個自然,就讓騎士團和輕騎兵組成圓陣護衛吧!”
見普利莫爵士服軟了,昆尼爾子爵也不想再追究他方才的“失言”,頗為自得地揮了揮手。而普利莫爵士則一言不發地陰沉著臉,在心中沉重地祈禱了一句。
——天上的諸神啊,至少,請保佑我等在這場戰爭裏的平安吧!
不過,也許是諸神今天剛好休假,沒有聽到他的祈禱——就在騎士和輕騎兵們為了編組圓陣而亂作一團的時候,前方的重裝步兵方陣突然產生了一陣巨大的混亂,隨即陣型崩潰,士兵們紛紛丟盔卸甲奪路而逃。
“怎麼回事?!”
昆尼爾子爵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得呆在原地,隻有又驚又怒的普利莫爵士一把抓過一個經過身邊的逃兵惡狠狠地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