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小心翼翼的掀開淺桃紅色的朧月紗做的床幔時,一道泛著寒意的銀光迅速閃過,他下意識的偏過頭避開了迎麵刺來的匕首,一雙墨黑的眼中泛起了濃濃的興味,看來他還是小瞧了她。
“看來你的警覺性不錯,倒是我低估了你。”黑影足下一點,整個人便朝後退了數尺,已經脫離了卿月匕首所能及的距離。
卿月趁著黑影退後的瞬間,已經動作迅速的扯過一旁架子上的外衣,掀開被子扯著外衣一個旋身,隻覺一片殷紅劃過,在昏暗的屋內勾勒出一圈旖旎的紅色,跟著卿月轉身雙手用力扯著腰帶一紮,整個人便已經穿妥了外衣。
“閣下是覺得自己見不得人嗎?”卿月冷眼睨了黑影臉上蒙著的黑巾一眼,語氣裏充滿了不屑和嘲諷。
誰知黑影倒也不惱,轉眸瞧了瞧後便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完全是一副毫不客氣的模樣,一雙黑眸含著一抹戲謔:“自然是比不得你這般絕色。”
經過那揪心的一晚,卿月自然知道眼前這人的實力,若是動起手來她自然不會是對方的對手,可是她也絕不會坐以待斃的,因此她的一雙手早已經握住了腰上的軟劍,更是暗暗運氣隨時準備出手。
然而黑影卻是氣定神閑的翹起了二郎腿,雙手支在椅子把手上交握在胸前,眼中精光一閃自然瞧見了卿月的小動作,隨後輕佻的看著卿月:“何必如此緊張,你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對手。”
“說吧,你究竟意欲何為?”卿月冷冷的瞪著黑影,也不繞彎子的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黑影聳了聳肩道,也是絲毫不避諱的直接道:“我隻是想看看風家的人什麼時候死絕了。”
“你與風氏一族有仇?”那日卿月便覺得此人十分可疑,如今聽了他這話,她更是確定他定然是與風氏一族有著刻骨的恨,否則他不會用那樣殘忍的方法殺死風承悅。
而且瞧那日風承悅與他相處時熟稔的模樣,恐怕早在千年前他們便已經是舊識了,而且風濯塵說過,當淳太妃聽聞了自己兒子的死因後,竟然是滿臉震驚的念叨著“不會是他的,怎麼會是他,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悅兒……”,那說明連淳太妃都是知道,甚至是認識他的。
聽黑影低沉的聲音,以及他的身量來看,恐怕與他有仇的是……
“你同風楚硯是什麼關係?”卿月向來習慣了直呼先王的名諱,反正她我行我素慣了,風濯塵也不會為了這個而治她的罪。
聽見卿月如此一問,黑影倒是頗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你倒是轉的挺快的,果然是個心思敏銳之人。”
明明被人稱讚著,卿月卻是絲毫不見得意,她沉著聲音繼續追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與他?自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黑影在提及風楚硯的時候,眼底及聲音裏的不屑和輕蔑被卿月瞧了個分明。
“既是如此,他已經躺進了棺材,你何必為難小輩們。”卿月握著軟劍的手不覺又緊了幾分,她時刻緊繃著渾身的神經,絲毫不敢有所懈怠。
“哈哈哈哈……”黑影忽然大聲的笑了起來,仿佛卿月說得話十分可笑一般,許久之後他才收斂了笑意,沉著聲音道:“你沒聽過父債子還嗎?”
卿月咬了咬牙,迅速抽出腰間的長軟劍,出其不意的朝黑影刺了過去:“要想傷風濯塵,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黑影眼看著卿月手中的長軟劍朝他刺來,他依舊安穩的坐在椅子上不驕不躁的,直到冰冷的劍尖幾乎刺到了他脖子,他才不慌不忙的徒手隔開了她的劍,待卿月反手又是一劍掃來的時候。
他才運氣雙手猛的在椅子的把手上用力一撐,腳下輕輕一點,整個人便朝後躍去,一個鷂子翻身撞破了身後的雕花木窗,借勢又是一個後翻,人便已經穩穩的落在了院子裏。
“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