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末日是什麼?
其實就是死亡,因為死了,一切就都沒了。——摘自《生存語錄》
颼颼~~
輕風卷起一股刺鼻的腥味,像工地般的碎石旁,一灘灘血跡,觸目驚心的散落在地上,若在這兒眺望,不難看見碎石下的森森白骨。
大腿骨、肩胛骨、手骨……都已經風幹,但是卻不難看出,這白骨生前,是人。
在這讓人作嘔的碎骨邊,正趴著一個渾身灰塵的青年,他臉上除了塵土之外還有少許血跡,身穿的藍色襯衫也早已破破爛爛,在被鋼筋勾破的褲腿下,一左一右綁著手掌長的小匕首。
仔細觀察的話,還能發現,他身下壓著的,是一柄一米多長的黑鞘漢劍,鞘口處鐵質的龍紋裝飾早已模糊,然而隱約透露出的刃口,卻散發著寒冷的光。
青年一動不動的趴著,不遠處,從高聳的廢墟後,慢悠悠走過一群侏儒,它們綠油油的身板雖然各個不足一米,舉著將近他們身高兩倍的大棒頗為滑稽,但那咧起的嘴角卻時不時露出一排鋒利的犬齒,讓觀者毛骨悚然。
這群奇特的怪物,就這麼嘰哩嘎啦的一路交流著什麼,從青年藏身的廢墟上走過。
十分幸運,這些侏儒並未發現碎石下的青年,它們邁著小短腿,一路消失在白蒙蒙的濃霧中,這讓青年鬆出一口氣,暗中觀察一陣四周後,匆忙起身,將漢劍裝進了劍袋。
顧不得拍掉身上的塵土,他踏著步子,破舊的旅遊鞋竄行在廢墟中,靈巧的避開遍地可見的碎骨和血跡,在極短的時間內,穿過了這片混亂的廢墟。
隨著遠離那片枯骨荒蕪的亂石堆,四周白色濃霧也逐漸退去,視線開闊,整個城市的麵貌呈現在他眼前……
隻不過,沒有絲毫變化,因為視線所及之處,遍地都是斷壁殘垣和雜草樹木,除了一些平房裂開了些口子,還在頑強屹立之外,這個世界就如同無邊無際的荒林。
這裏,曾是繁華都市,但如今放眼望去,入目的卻隻是廢棄的鋼筋碎石,真是可悲的一幕,死寂如斯,整個世界都仿佛墮入了陰森的噩夢。
沒錯,噩夢。
停下腳步,站在平坦的大理石上,青年死寂的眼神露出一絲茫然,抬頭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我為什麼會在這?
……
“砰砰!!”
“秦笙!你小子還要睡到什麼時候?”身寬體胖的胖子,邊穿衣服邊走到靠門的床鋪處,用力拍了拍床板:“再不去上課咱們就要被扣分了,今天第一節可是班頭的課!”
狹窄的宿舍中,秦笙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推開被子先是怔了一會,然後急忙從上鋪跳下來找鞋子。
“胖子,現在幾點!”
“七點半!就剩十分鍾了,你可得快點。”回答的,是秦笙下鋪的瘦高個,他每天醒的最早,不過基本上每次都等到大家都起來後才走,看他頭發濕漉漉的,顯然是剛洗完頭沒多久。
“還來得及。”
秦笙應了聲,迅速穿上鞋襪,當他拽過床頭那件藍色的襯衫時,略微楞了一下,不由想起夢中的支離片段……當時躲在廢墟中的他,貌似也是穿著這件衣服。
站在宿舍門口,一個帶著厚眼鏡的腦袋伸進來喊了一句:“秦笙,你墨跡什麼,再不走我們就要走了。”
“喂喂,等我一下。”
不再多想,將夢裏的那點破事拋到腦後,秦笙套上襯衫,匆忙將燈關上,當他準備撒開腿追上胖子他們時,卻莫名其妙的停住了動作,悄悄地溜回床鋪,從枕頭下掏出兩把銀白色的匕首纏在褲腿裏,這才推門,跟上了走到樓梯口的三人。
緊接著一路狂奔,總算趕在上課前衝到了班內。
坐在椅子上,秦笙趴在桌麵繼續補覺,他不知怎麼了,總感覺最近渾身上下都沒什麼力氣,或許是因為那怪夢的緣故,從醒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正是這預感驅使他帶上了那兩把匕首。
“秦笙,你今天怎麼了?平常你都是宿舍裏第二個醒來的,今天竟然睡得那麼死,這可不多見。”坐在秦笙後排的瘦高個,笑了笑:“你是不是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