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為何不走了?”滕慕華回頭看向少年道。“爹,您先進入吧!”滕雲躊躇道。滕慕華見狀心中不由歎息一聲,便是先行走進了仁義門。仁義門-安城內最大的武館,光是神選者便不下數十位。門主徐仁義更是一身圓地境修為,在城內鮮有敵手。滕雲矗立門外,感受著傾灑在身上的陽光,心中卻是升起一絲涼意。在柯氏大陸上,實力便是法則。弱者永遠是強者砧板上的魚肉。而對於體內沒有神選因子故而不能感悟內靈原成位神選者的滕雲來說,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儼然已成為別人板上之肉。滕雲苦笑一聲,再不作它想,邁起腳步便是走進府門。“哎,那不是滕雲嗎!”一從小便入許府的弟子見一橫穿府院的白衣少年道。“滕雲?他就是當年那個以五歲之軀打出千斤拳力的城內最強人武者?”另一弟子驚聲道。“可惜不能修煉內靈原!”一女弟子眺望白衣少年那清逸俊美的麵容惋惜道。內靈原-這個世界既屬於精神又屬於物質,既不屬於精神又不屬於物質的神秘存在。它亦是一把鑰匙,可以幫你打開通往至強之路的地感境這扇大門,使你走的更遠,走的更加精彩!“現在我一隻手就能捏死他!”一地感境弟子郝連術故作大聲的嘲諷道。“他還有臉來阿!”另一弟子王樂亦是一臉的不屑。滕雲並未理會眾人的說詞,但心中卻是酸楚不甘。院內仍有些許熟悉的身影,可是他們早已將幼時他們需要仰望的那道身影甩得遠遠的。花開花落,唏噓間已是物是人非。那等看著遠不如自己的人慢慢追趕上自己,最後將自己遠遠超過的心情,滕雲心中最是明了。待至大廳,一青杉女子亦如履而至。滕雲本欲開口,奈何女子並沒有想和滕雲說話的意思。女子隻是瞥了眼滕雲便踏入廳內。滕雲望著女子背影嘴角揚起一絲苦澀的弧度。剛才那女子眼神中分明有三分輕視,七分冷漠。時光如流水,少女再也不是幼時總愛抓著自己的手問東問西的小女孩了,而儼然已是一名地感境強者了。反觀自己,十年前是一名人武者,十年後依舊是一名人武者。時間永前不止,自己卻是止步十年。滕雲剛步入廳內,便見得自己父親一臉怒容。“老滕,你也不必生氣,孩子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決定吧!”廳上一圓臉中年雖似勸說,但話語間卻是透露出一種不可質疑的語氣。這名連滕雲進來後正眼都沒瞧上一眼的圓臉中年不是仁義門門主許仁義又是何人?“既然一門之主都行那背信之舉,我還有什麼話好說!”說罷滕慕話便走向門外。十數年前,身為大夫的滕慕華曾救過許仁義一命。再加上滕雲五歲時打出的那一憾城之拳,使得許仁義下定決心為許敏與滕雲定下娃娃親。然而令眾人意想不到的是,歲月如梭,滕雲體內居然沒有神選因子進而無法修習內靈原,終生都是無法達到地感境。在柯氏大陸上,部分人類體內有種未知因子。人們把這種可感悟內靈原的因子稱為神選因子。對於一個天生好戰的人來說,體內如果沒有神選因子是非常痛苦的。那就相當於一個嗜酒如命的人沒有酒喝,**成性的人無美女相伴,其中滋味可想而知。自打那以後,滕許兩家便很少往來。許仁義今天邀滕雲父子來的目的亦是勸說滕家主動放棄婚約。“一個窮酸郎中好大氣架!”許仁義身旁一端坐的粗獷男子拿起一茶杯便擲向向門外走去的滕慕華。滕雲見狀,急馳於滕慕華身前。拳杯相交,隻聽“咚”的一聲,滕雲右臂忽覺一陣鑽痛,便是倒退數步。滕慕華見狀急忙扯下身上一塊粗布上前包裹起滕雲那隻已是鮮血淋淋的右手。“這便是內靈原所產生的勁力嗎!”滕雲回想起剛才那一攜強大螺旋勁力的茶杯眼神中充滿不甘。滕雲甚至都已感覺不到右手的疼痛,或者說這點疼痛與自己十年來心靈上所受的煎熬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哼,一區區人武者,有些東西不是你所能夠擁有的!”那粗狂男子甚為驕傲道,看向滕雲的眼神中更是充滿蔑視!滕雲看向那粗獷男子,在他心中已將這個偷襲父親在先羞辱自己於後的人牢牢記下。待將冷眼看螃蟹,看你橫行到幾時。見滕雲如此盯著自己,粗獷男子心中頓感不爽,一個陰厲的想法進而於心中滋生。這時許仁義圓腔道:“哎,老滕,忘給你介紹了,這位便是剛上任城主的公子張山。”隨後看向滕雲意味深長道:“更是一位地感境強者!”許敏接著望向滕雲道:“我許敏人中之鳳,要嫁也隻會嫁張山這樣的強者,你明白嗎!”滕雲聞言,心中最後一絲火苗亦是被澆滅。他心中對以前那個總愛抓著自己的手問問題的小姑娘再也沒有了希冀。滕雲實難想像昔日寬厚仁義的許門主,天真純善的小姑娘今日會如此咄咄逼人令他們父子難堪。滕雲此時心中對力量第一次產生了無與倫比的渴望!“弱不與強鬥,民不與官爭,你們愛怎辦便怎辦吧!”滕慕華強壓住心中怒火道:“告辭!”“不要給我機會,否則今日之辱,它日必百倍還之!”一抹亮光在滕雲走出門的那一刹那自其眼中一閃而逝。今夜很平靜,大街上空無一人。安城便這般靜靜地躺在月光的懷抱中。一烏鴉落在一處人家房簷之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滕慕華回家後餘怒未消,便是一杯接著一杯喝起酒來。“我兒長得如此俊俏,還怕找不到媳婦不成!”一中年婦女慈祥的看著滕雲道。“娘,我滕雲絕非庸才,將來定為滕家出這口惡氣!”一少年道。“我兒好誌氣!”滕慕華讚道。雲母白了滕慕華一眼,握著滕雲的手緩緩道:“娘隻希望我兒好好的,將來呢再娶個媳婦給娘生個大胖小子,娘就很知足了。”雲母這些年為了這個家沒少辛勞,已白了一半的銀發在燭光的映照下使得其麵容顯得那般憔悴。“娘…”望著雲母那慈祥的笑容滕雲陡的鼻子一酸。正在滕雲為自己不能讓娘過上好日子而自責的時候,隨著一陣破門之聲,隻見四名手持鋼刀的蒙麵大漢已是出現在滕雲一家人麵前。“你們是什麼人!”滕雲喝道。這四名大漢不由分說揮刀便砍向滕雲一家人。滕雲見狀急忙將父母護於身後,上前與之周旋開來。刀風揮舞間滕雲已是心下大驚。隻見這幾人招招狠辣,刀刀奪命,這分明就是來取滕雲性命的架勢。電光火石間滕雲已知這四名蒙麵人個個都是實力頂尖的人武者。滕雲展轉騰挪間慌忙喊道:“爹娘你們快跑!”可是滕父滕母哪肯丟下兒子,兩人緊張的看向與四人遊鬥的滕雲。隻見其中兩名大漢一人攻上一人攻下,滕雲力有未逮間另兩名蒙麵人已是左右夾擊而來。眼見兩柄猶如鯊之巨齒般的鋼刀就要將自己吞沒,滕雲心下不由大叫一聲“糟糕!”說是遲那是快,鮮血飄舞間,兩行清淚卻是自滕雲眼內奪眶而出。隻見兩位老人一人擋在了滕雲左麵,一人擋在了滕雲右麵。護犢之情,何惜命哉!眼見自己父母倒地,滕雲仿佛發了瘋的幼虎般,這般功夫明顯是要與敵人同歸於盡!“混蛋…”滕雲拳風揮舞間咆哮道。奈何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已是毫無招式可言的滕雲。一蒙麵人瞅準空隙一刀便是插進滕雲的心窩。鮮血染滿了衣衫,燭光滅了!隨後那些蒙麵人將屋內迅速整理了一番並將滕雲屍首抬走,滕家便是再次在黑暗中平靜下來。一切來得快,去得也快,仿佛什麼都沒發生般。第二天一則消息便是在安城流傳開來,說是滕雲殺父弑母,畏罪潛逃。更有不少人慶幸許家大小姐沒有嫁給這麼個喪盡天良的人。安城郊外,荒無人煙。隨處可聞及野狗猛狼的哀號聲。一少年躺於亂葬崗上,刺眼的陽光使得他有些睜不開雙眼。“這是怎麼回事,自己不是死了嗎?”少年回想起昨晚的事情眼中陡得充滿怨憤之色,心中恨道:“張山!”昨晚滕雲意識朦朧間,分明聽到一蒙麵大漢談及張山二字。可想而知必是那張山指使這些人暗中殺害滕雲一家。少年右手摸向胸口,發現隻是衣服被刀捅破,胸口卻無一絲傷痕。滕雲清楚記得那蒙麵人的大刀確是入得胸口數寸,可為何自己身體又完好無損?滕雲注意到衣衫上所沾染的鮮血心中便是一陣疼痛:“爹娘…”這血分明是那蒙麵人大刀之上所沾染滕雲父母的鮮血。“少主人你醒了!”滕雲黯然神傷之際麵前不知何時出現一頭巨獸。而且是一頭會說話的巨獸。滕雲大驚之下全身汗毛豎起,倒退數步雙拳緊握,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滕雲自小閱然群書,自知柯氏大陸萬族林立。龍之穀的霸龍一族,百獸山林獸族,西域血族,蟲族,北海冰族等等數之不盡。“莫非它是百獸山林的?”滕雲心下猜測道。隻觀此獸全身毛發紅黑相間,獸首形狼般威撼似狐般妖俊,虎軀凜凜,龍翼展翔,甚是不凡。遠望之下猶如神獸下凡使人頓生崇敬畏懼之心!“少主人莫要慌張!”說話間隻見那巨獸身影忽然閃爍出點點銀光變得似有似無如虛幻般,接著便是化作一束白光射入滕雲腦海。滕雲霎時間隻感覺腦內猶如湧進滾滾洪流般沉重不已。與此同時滕雲胸口處亦是發出一片白茫,一形似陰陽魚般的紋印透過皮膚慢慢隱現出來。滕雲隻感覺身子忽得輕飄飄猶如雲彩般,接著便是覺得一股暖流自骨髓慢慢滲出至五髒六腑最後至皮膚表麵,那種感覺說不出得痛快!感受著身體內忽然多出的那種妙不可言的東西,滕雲心底震撼無比。自己身體內居然修出了內靈原!接著一道獸影便是自滕雲腦海中緩緩閃現。那如滾滾洪流般的信息亦化為無數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