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背著手後向一靠,看了我一眼,“你覺得這張臉還能去整容麼?”
我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這可不行,就這張臉,顧忌拿精鋼鑽都打不動。你這哪是去整容啊,簡直就是去砸人家招牌去了。不過老祖,你這臉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變成這樣?”
其實我心裏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會不會是老祖以前被陷害或者是什麼,被戴上了一個鐵麵具,但是後來又遇到了一場大火,就把鐵麵具給燒化了,跟他的臉融合在一起了,所以臉現在才變成這個樣子。
因為電視裏就演過這種橋段,所以我直接給照搬到老祖身上了。
老祖聽完我的猜想,竟然哈哈笑了起來,“你這腦洞開得也太大了吧,你覺得以我的本事,有誰能逼迫我給我帶上麵具?”
我一想也是,看來是我電視劇看得太多,有點異想天開了。
老祖突然轉頭問我,“你真想知道?”
我點點頭,“反正坐著也是坐著,你就跟我說說被。”
老祖想了想,就同意了,“行,你說的對,反正坐著也是坐著,就當打發時間了。不過這事我還真沒跟誰說過,你是第一個,不過……估計也是最後一個。”
我一愣,老祖這跟我聊天還不忘威脅我的。
“你聽沒聽過八六年的核泄漏事件?”老祖想了想,突然問我。
“切爾諾貝利?好像聽過,是不是前蘇聯的那個?核輻射影響了幾十萬人,而且還死了很多的那件事?”我想了想,腦子裏好像是有關於這件事的信息。
老祖點點頭,“沒錯,就是那個,爆炸的當時,我就在現場。”
我被驚出一聲冷汗來,心想那次的核泄漏事件,光是被輻射的人就直接得癌症死了,他當時竟然就在現場,而且還活了下來?這也太離譜了吧。
不過想歸想,我沒說話,聽著老祖繼續說下去。
“當時因為核輻射,死了成千上萬的人。有些是得了癌症死的,有些是心理恐懼造成的自殺,甚至還有自相殘殺的,具體的我也記不清楚了,反正當時人們被核輻射影響,變得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因為腦子已經完全不受自己控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我當時因為一點私事,才跑到前蘇聯去,為了討生活,在當地找了個清掃的工作。那天爆炸以後,我就被派去清掃現場,所以也是最先被輻射了的人。我當時肯定也跟那些得了病的人一樣,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下來。”
聽著他的話,我就想象自己是老祖,麵對當時的混亂跟恐懼,也不由得感覺到了悲哀。
真沒想到,老祖竟然也經曆過一場如此艱難的生死,經曆過這樣的恐懼。
老祖好像也陷入了沉思,說話的語調也變得滄桑起來,“關於那兩年的記憶,我到現在為止都想不起來。我剛才跟你說的,就是我對那次事件的所有記憶了,等我醒來以後,已經是三年後,而且我已經回到了這裏。聽別人說,是我師傅在山下發現我的,至於我怎麼從前蘇聯逃回來,怎麼逃到了山下,又怎麼活下來,沒人知道。就好像那三年直接從我的腦袋裏麵清空了一樣。但是我這半張臉,也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曾經有幾年,我一直擔心自己身上還有輻射,所以就一直不敢見人,怕對別人造成什麼影響。後來,又開始瘋狂的去醫院檢查,可是所有的醫院都查遍了,除了我這張臉恐怖些以外,他們說我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輻射,甚至連小病都沒有。”
對於當年老祖的瘋狂舉動和心裏的不安,我也能理解。畢竟經曆了那麼恐怖的事而活了下來,想去檢查一下是應該的。
老祖說著歎了口氣,“後來我慢慢的就習慣了,那三年的事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吧,就當是用這張臉換了一條命。”
我說那你為什麼總是不說話,而用腹語,難道也是因為那次事情麼?
他點了點頭,“醫院檢查以後說我的聲帶沒問題,可我就是說不出話來。後來沒辦法,就學習了腹語。”
說完,他轉了個身,臉衝著牆壁睡覺去了。
我心裏也覺得有些沉重,真沒想到,原本老祖的那一張臉,還有一段這樣的故事。
他肯定很想知道在那三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麼吧?明明應該死了的人,卻又活了過來,而且還跨越了半個地球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