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修羅戰鬥的巨人們一個個倒下去,我眼睜睜看著又無能為力,隻覺得悲發中腑。
因為在幻境中我隻是一個幻影——人無法改變曆史,也無法改變將成為曆史的未來。
人生的意義就在於未知,紅衣女子在黑船上駕著相柳獸飛馳而過之時,是何等的雄姿英發,她當時肯定懷著必勝的信念,她對此刻的戰役充滿信心,因此才召喚來所有的巨人和怪獸,大家萬眾一心,列陣擊鼓,要與修羅決一死戰。
而現在這一切,是她想要的局麵嗎?
我隻覺得一陣悲涼和滄桑湧上心頭,就在這時,我忽然覺得右手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身體頓時失去平衡,我哀哀叫著,像紙片一樣旋轉著朝下方的戰場墜落而去……
我猛地從幻境中抽身醒來。
“麻蛋,還以為老娘也是魈人嗎?”聶晴的鞋子正一下下踩在聲波槍上,順帶也將我的手指碾得生疼。十指連心,疼痛就像電流似的,沿著神經線重新把我的大腦激活。
我本想一骨碌爬起來,但轉念一想,剛才聶晴曾經裝死騙人,我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思慮已定,我強忍著疼痛,隻是偷偷把手指往回縮了縮。我眯縫著眼睛,窺看著聶晴像瘋了似的使勁踩著那支聲波槍。
“傻岔玩意兒!害死那麼多魈人弟兄,老娘把你踩成鐵片兒!”
她像發泄似的跳著罵著,直到那把聲波槍被踹得支離破碎,這才漸漸平靜下來。她收拾了一下衣裝,然後從地上搬起那個“黑箱子”。
從聶晴彎腰起身的動作來看,那東西顯然很有分量。我眼珠略略斜了一下,借著外麵微弱的光線,發現那並不是什麼箱子,而是一個黑石板做的密函。
我忽然想起那個供奉明珠的石室,裏麵所有的東西都是用黑色的曜石製成,看樣子這個石函裏頭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西夜國地下堂的能量來源——紅蓮。
照這樣看來,就像金屬鈉保存於煤油,白磷保存在冷水裏一樣,對紅蓮和明珠來,黑曜石才是能隔絕和保護它們的物品。
聶晴把石函搬到一邊,這時我已經依稀聽到外麵吵醒聲,看樣子何能當已經返回山下,正帶著大部隊摸過來了。
不過西夜女人卻沒有慌亂。她朝出口那邊爬去。少頃,外麵閃爍的空消失了,她大概搬動了什麼東西,徹底封閉了出口。
暗道裏一片漆黑,我本來想趁機從背後偷襲,但因為什麼都看不到,所以思來想去,決定還是以穩為主,反正特別組的人已經封鎖了整座山,聖堂裏的無臉男也死得差不多了,時間當然在我們這邊。
我不著急,我倒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想搞什麼名堂!
聶晴關閉了出口,又彎著腰顛了回來,她跨過我的時候,還一腳踩在我大腿上,差點兒把我疼得喊出聲來。當然,一報還一報,這個女人也被絆了一跤,就聽她撲通跪在地上,幾乎跌個狗啃屎。
“麻旦,死了還要絆老娘!”她回頭朝後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正好噴我臉上,把我惡心得要命。
她朝聖堂的方向溜去,不多久就聽一陣咣啷聲傳來,聖堂裏的煙味兒頓時也消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