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
guangzhou的旮旯一角。
我遇見她是在一個冷清的冬季黃昏。她穿著一件黑色風衣,披肩長發,手拿一把雨傘。這天氣隨時要下雨的,出門有準備自然好,我試過好多次無端端的在路上被雨淋了。
前麵是一條很狹窄的馬路,剛好有車要調頭把馬路堵住了。我們就站在路邊等,她的雨傘失手掉在地上,我幫忙撿起。就因為這個,她對我笑笑,說了句感謝的話。
好像僅僅是一個並不需要回憶的陌路人,假如沒有再次重逢,我們誰會記得誰,又怎麼有會後來發生的詭異故事?
依然在這條路邂逅,這次她像個白色的幽靈,很飄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到了我身後。天下著小雨,我沒有帶傘。她似乎首先認出了我,說是可以蓋我一會,免得淋濕了感冒。我心裏說不出的感激,我們聊幾句便發覺對方很投機,於是一拍即合,留了電話姓名,算是朋友了。她就是婧兒,相遇這條路被我稱為“桃花路”。
原來我和婧兒每天都要經過這裏,真有相逢恨晚的感覺。
她送我到街邊的店鋪,沿著店邊走就不需要傘了,何況到此為止我們就不同路,她走出十幾步又回頭瞧瞧。我站在原地一直看著她,直至她消失在迷茫的雨中。
我和她的認識平凡而簡單,她從來沒有問我是幹什麼的,在她眼裏,我或許是個很普通的朋友,普通到隻在路上遇見打個招呼罷了。
在我心裏卻不是這麼回事,我覺得她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吸引力,好像一個影子一樣,在我麵前飄來飄去,是她太迷人?仿佛又不是,她臉色有時候蒼白無血,有些嚇人。在我腦海裏,偏偏會時時刻刻想著她,感情的事不能用常理解釋,既然我陷入其中,唯有盡量想法子與她會麵,哪怕僅僅是瞬間看一下。
這日,天氣變得更冷了。
我又在路口等她,被冷風一吹,凍得渾身發抖。
過了一會,婧兒果然出現了,她穿著白色襯衫,一件薄薄的棕色外套和黑色的短裙,而且外套的紐扣全都沒扣上,任由冷風掀開衣袂。
我心裏很奇怪:難道她一點也不冷?
真是要風度不要溫度的韓式人兒!
我還注意到她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很奇特的戒指,像是金的,很粗很厚,做工並沒有絲毫精巧,還雕刻著一些稀奇古怪的花紋,仿佛是古代的工藝品。
我暗暗納悶:她為何不戴閃閃發亮的鑽戒?這麼粗的戒指根本配不上她的纖纖玉手。
想是這麼想,我不敢當人家的臉說,又不願為此打聽她的隱私。
她很客氣地問候我,又說明有要緊的事不能耽誤,意思是不想和我在這裏浪費時間。我表示可以幫她的忙。她神秘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我不管,隻跟在後麵。
走進了一座大廈,以為可以擋住風暖和些,沒想到大廈裏比外麵更冷,直凍得我牙齒上下相碰。偏偏婧兒要去最底的地下層,原來下麵居然是巨大的冰窖,難怪這麼冷。
穿過一條通道,遇見了一個滿麵胡須的老人,他盯著我看,顯然是在質問婧兒為什麼帶外人來。
婧兒淡淡一笑,說:“不必理會,這傻小子硬要跟來,讓他試驗一下也許有幫助。”
我不懂她說什麼,但現在就算問也得不到答案。
來到一個明亮的實驗室,在一張臥床上躺著一個用透明玻璃罩住的人,瞧他臉色蒼白,分明已經死了很久。我忐忑不安,他們到底搞什麼,拿死人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