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千山萬水處處情(3)(1 / 2)

在上海時,有回無意間,我經過了一座橋,車上的上海朋友指著橋下一棟黑黑的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廢棄建築物說:“這就是四行倉庫”。

四行倉庫創建於1931年,它原是四間銀行--金城、中南、大陸、鹽業共同出資建設的 倉庫,所以稱為“四行”。關於四行倉庫,有一個慘烈的故事。

抗日戰爭期間,中國國民黨國民革命軍第三戰區88師524團的謝晉元中校率領數百名士兵由1937年10月 27日下午至10月31日抵抗了日本軍隊的進攻四天,掩護88師撤退到上海郊區。十餘名士兵戰死,三十餘人負傷。斃敵200餘,傷敵無數。四日後,由於國民黨軍已達到拖延日本軍的目的,於是接受英國調解。10月31日淩晨二時,由宋子文電話轉達蔣介石撤退的命令後,謝晉元和國民黨士兵才撤退到英租界。在英租界,全體官兵被英國軟禁長達四年。團長謝晉元一年之後遇刺身亡。

“四行倉庫?就是那個八百壯士的四行倉庫?”

“嗯,就是那個四行倉庫。”

“啊,原來這麼小,原來這條河這麼窄。”

那是一個意外,我知道四行倉庫在上海,但我到上海時卻從未想到,這個上海,跟四行倉庫的上海是同一個。各位可能覺得奇怪,難道上海有兩個?是的,沒有兩個上海,但或許是這個上海跟我想象中的上海不同,所以上海就跟北京一樣,始終是有兩個的。

我曾經看過一部美國電影,說的是時光穿梭,電影裏說在過去的某個時間點有可能因為某個節點的結局不同,會在時光流裏,從那個點開始延伸出兩個不同的空間。而我們是存在在某一個時空,但同時間或許有另一個時空是跟目前個情節不同的。

所以,在我心裏,四行倉庫的上海,跟今天的上海是不同的。

車行速度很快,但我的心始終遺留在那個四行倉庫前,女童軍楊慧敏深夜冒著生命危險帶著國旗送給守禦的八百壯士。而這八百個人是怎麼在軍令如山的狀況下,抵擋日本設備精良的大軍我無法想象,原來四行倉庫這麼小。。。

而根據龍先生書中所雲,謝晉元將軍麾下生還的士兵們,其後輾轉被日軍送到了東南亞,因病死亡的很多,生還者幾稀!

而在台灣聯合報記者的挖掘下,在太平洋的巴布亞新幾內亞島上原來還有一批國軍遺骸孤墳,直到最近才因為新聞的曝光得以回歸安葬。

而這些又讓我這不為什麼目的而飄蕩的思緒,想到了我在杭州靈隱寺曾經看到的古跡,山壁上的佛教石雕,一尊一尊都沒了頭,隻有一尊笑容可掬的彌勒佛得以在當年村長的急智下,留存至今。

同樣,在北京平安大道的段祺瑞時期的政府古跡門口,有著一對石獅子,獅子腳下有道明顯的切痕,據說,是改革開放後才重新黏上的。

我也同時想起大家共同的老祖宗周口店的北京猿人展覽館裏,陳列的說明上指出,因為抗戰當初許多遠古時代的骨骸、化石散佚,不知如今安在。

我也想起我曾經在網上看過的故事,許多清朝皇帝乃至慈禧的墳被盜墓者肆虐,許多珍貴寶物早就不知流落何方。

有一天,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問了我眾家相處熟悉的網友們,包括我大陸的好朋友,“如果有一天,兩岸發生戰爭了,我們就是敵人了。”大家異口同聲的說“”不會的,現在不可能發生戰爭了,我們絕不會是敵人的“。我知道我的胡思亂想有些過於四散了,但當時我是鼻酸流淚了。

我曾經去過南京兩次,當時的總統府在我到訪時,是個1912酒吧區。我曾經到過重慶,這個大後方的戰時首都,如今連山上都蓋滿高樓大廈,我在曆史課本上讀到抗戰時期為保持生產,在山裏挖了防空洞,人們躲在防空洞裏繼續辛勤工作。我沒詢問那些防空洞還在否,因為我的心中也有兩個重慶。

我也想起那個北京的老火車站,小的讓我意外,不知是不是原狀如此,我在想,當我姥姥帶著四個小孩離開“北平”時,是從這裏離開的嗎?我在上海南京路步行街上想著,那個十四歲就加入國軍的父親,是否也曾在那個時候像個小土包子驚訝著上海的奢華與繁榮?

我還想起小時候,當金門還是前線,我父親在金門的部隊,家屬探望時,我曾透過望遠鏡看著“大陸同胞”,那應該是廈門吧,我看到了穿著灰藍色衣服的一位男士騎著自行車,不知道那個人姓甚名誰,而年僅十多歲還是小學生的我,是不是也曾經被對岸的“共匪”拿著望遠鏡看著?

我也曾經到過四川西昌機場,後來當地的接待人員告訴我,這個小機場就是當年蔣介石先生撤退去台灣的機場。那個機場小的沒有入境大廳,連行李都是由工作人員從飛機上裝上行李車之後運到下飛機的旅客麵前,在停機坪上一個一個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