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兵打仗,血流成河,就是打不著那些當官的,才有人願意打仗。”
陸父冷冷哼著。
淩寒有些尷尬,聽得出來陸父的不滿,也不知道該如何應著。淩寒感冒了,喉嚨腫痛,他本來話少,又有嶽父一直冷言冷語言辭不善,淩寒更是沉默了。
“爹,您是教書先生沒有打過仗,也不會知道三妹夫是怎麼樣的帶兵打仗,你別是一直奚落三妹夫……”左涵道。
李家和搖頭歎氣:“其實,嶽父是誤解了。現在打仗還真不是打不著當官兒的。子彈無眼的,炸彈一炸炸一大片,分不出來什麼當兵的當官兒的。真是凶險多了。三妹夫在軍前也不容易,千萬是小心。”
李家和道。
他在政府供職,常常是看到一些撫恤的名單,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淩寒點頭示意,表示著感激。
曼卿伸手握住淩寒的手,沒有說話。隻有她知道,秋天的那場戰爭,淩寒他們是怎麼樣走過了生死一線,淩寒曾經被炸彈殘片擊中,手臂險些殘廢。
“當的什麼兵,打的什麼仗!”陸父歎氣著,幾個女婿也沒人敢應話。
“不說這事兒了……過幾日戲班子都要開箱唱戲了。到時候可以一起去聽個戲……”左涵也是學校教員,土生土長的北平人,說起戲園子,都是有說辭的。他岔開話題。
“現在這戲園子的戲票太難買著了。新一年的開箱戲都得是那些常年的在戲園子定票的才買的著的。別說這梅老板秦老板這樣的名角,一般班子的戲都不好買著呢!”
陸父歎息著。
“可不是,年前封箱戲唱完,這活活的悶了一個年,可不得都往戲園子裏奔,票也是不好買。”左涵隨聲附和著。
“父親,您要是想聽戲的話,若是梅老板的戲,章帥和雲清在戲園子有包年的位置捧場梅老板的,他們暫時也不會來北平,到時候我安排人接父親和姐姐姐夫一起去聽好了……要是秦老板的戲,我便是有些故交,也是可以安排的……”
淩寒道。
“是麼?你有這個門道兒怎麼不早說呢!要是可以,梅老板和秦老板的戲可都是要去看的!我要看《宇宙鋒》,也是要去看《定軍山》的!”
李家和道。“父親很喜歡秦老板那個唱念做打的態勢,那聲如洪鍾聲音,都是很了不得的。”
“我還是覺得梅老板的戲好些,聲音婉轉清麗,可是有韻味的很……”
這個話題總是輕鬆很多,一下子一家人熱烈的討論了起來。及至最後,讓淩寒去聯絡安排,到時候太平洋行的人來一家人去看戲。、
淩寒應著,很是愉快,也仿佛所有的不快沒有發生過一樣,縱使他聲音嘶啞,依舊是難受著。
過了正月初十,年節的氣氛就淡了許多。
工作的人陸續都開始工作了,那些因著年節暫時消停的煩擾也重複的回來了。
政府開始緊鑼密鼓的安排議會選舉,各路人馬各顯神通,北平的政府又開始激蕩起來。
雖然北平政府直係掌權,但是皖係的故交不少,一些中立人士也有一席之位,羅震想當選還是要費一番周折。北平開始傳聞,羅震對以後會選他的人許了多少的好處。
傍晚,淩寒去醫院接曼卿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