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道，他說的很認真，一字一句。淩晨一直看著淩豪，眼中盡是疼惜。
這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弟，他從來都那麼的乖巧善良，那麼的依戀著哥哥們。淩豪一直被寵愛，被保護的太好，他從沒有單獨麵對過殘忍的事情。
淩豪皺著眉，看著大哥，眼中都是不解：
“父親為什麼燒掉那封知情人寫的血書？沒有誰知道真相？我的母親為什麼自殺？”
“我不知道。”淩晨道。
“大哥什麼都不知道嗎？”淩豪追問。
淩晨心裏一痛，知道這樣的解釋很是無力，也知道淩豪的懷疑。但是，他不能說更多。
“大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我知道我沒有做錯事，我不會做那樣有違人倫的事情的。”
淩晨道。
“那我母親呢？她為什麼自殺？為什麼事情沒有弄明白她就會自殺？不是父親為了保護大哥這位嫡長子嗎？”淩豪問道，目光中很冷。
這件事情會被別有用心的人輕而易舉的解釋曲解，會說他們真的發生過無恥的事情，然後，為了保護家族的長子，迫害了那個侍妾。秦揚天的小說和戲裏都是那麼演的，先入為主的進入了淩豪眼裏。
淩晨似乎不驚訝淩豪的一問，卻是有些失望。
“不是的……大哥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也不會是父親保護大哥逼害你的母親，父親很愛你的母親，你的母親是父親一輩子最愛的女人的。”
淩晨道，聲音裏有些淒然。
這份淒然，聽在淩言與淩寒的耳中，都有些難過。
“那她為什麼自殺？她被父親愛，她的兒子還那麼小，她無緣無故的會自殺？”淩豪搖頭。
“也許她是問心有愧啊……”淩寒冷冷的說道。大哥的為亡者諱與閃爍其詞必然是讓淩豪生疑的；淩豪的詰責也讓淩豪替淩晨心寒。
然而，淩寒一句話卻同時引來兩個人怒目而視。
淩晨瞪淩寒：
“你放肆！你要是再敢這麼目無尊長的胡說八道，你就去祠堂跪著！”
淩寒垂下眼，咬著嘴唇不再說話。
大哥的火氣隻適合對他一個人發。
淩豪卻因著淩寒的一句話，有些淒然，眼淚滴滴答答就落下來，卻不再說話了。
“淩豪，當時的事情，卻是有大家都不解之處。你的母親怎麼想的，我們也不明白。但是，你不能冤枉大哥……大哥是怎麼樣的為人你是知道的。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兒，你必然很難接受，我們都知道你心裏難過……淩豪，不管你的母親是誰，我們都是兄弟。沒有誰因為你的母親對你有不一樣的看法……”淩言耐心的說道。
淩豪點點頭：“我知道，你們對我都很好……為什麼，祠堂沒有我母親的牌位啊？”
“她是妾室，而且是橫死，按規矩是不入祠堂的。”淩言道。
淩豪哦了一聲，隻是愣愣的，並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
“她這輩子活得好可憐……”
淩晨一歎：“斯人已逝，她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活著的。你不要陷在過往的負擔裏……”
“我好好想想吧……”淩豪木然道。
淩晨點點頭：“好。小弟，你要是難過，哭一場也好……”
“有沒有她的照片啊？”淩豪問。
“父親去世的時候，吩咐把你母親的照片都燒掉了……”淩晨道。沒有說完的話是，父親說，不能把那些照片留給他們這些不孝子侮辱了梅姨娘。
父子仇家，莫過如是。
淩豪沒有說話，木然的推開門，往外走去。
看著淩豪不由自主的抱緊著微抖的雙肩，幾人心中都是難過。
淩晨似乎有些頭疼，手拄著頭，按壓著太陽穴。淩寒望著淩晨，也很是心疼。
恰是淩晨抬眼看到他，目光卻不善。
“淩寒，你要是再敢胡說，我饒不了你。”淩晨冷冷的喝淩寒。
淩寒皺眉，很是無奈：“我並沒胡說，你不那麼想麼？為什麼不能讓他直麵真相？”
淩晨已經虎目圓睜：
“要我們這些曾經與梅姨娘結怨甚深的人告訴她的兒子她是多麼的為惡麼？何況，她至少還是長輩，是父親愛過的人……梅姨娘死後，父親燒掉了那封信，不就不想我們再去說什麼嗎？”
父親最後是算計嗎？也許，父親還是贏了。
淩寒默然，心中嘀咕著大哥愚忠愚孝，卻不敢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