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過的什麼日子？你果真不想跟他好好過嗎？”
淩寒冷冷的哼了一聲，眼裏盡是淒苦，嘴角帶著笑，卻是莫名的有些慘烈：
“二哥，我又不是狗，也不是種馬。怎麼的就該拉去配種啊！讓我娶媳婦兒，我也娶了，難不成還得管我什麼時候上床什麼時候下崽？”
淩言更是生氣：“你這不胡來嗎？你既然都娶了她做媳婦兒，當然要好好待她，這算是什麼？你讓她守活寡嗎？”
淩寒咬著嘴唇不肯說話。
“你這話隻當是自己賭氣說說便罷了，跟我說也沒什麼關係。但是，你堂堂男子漢，哪裏這樣做事的？你把你的感情不滿發泄到一個無辜的女人身上嗎？”淩言斥責著淩寒。
淩寒搖了搖頭：
“不，我沒這個意思。答應大哥說娶媳婦時候，我便也沒想著這些，左右娶個閨閣的小姐，生個孩子，她也便有了指望，這一輩子也不就這樣過了。可偏巧是曼卿，她什麼都知道，而且她也不是那一般的女子。我既然不能給她一生的愛，總不能現在就占有了她，那更是畜生了。若不是陪她到最後，我願她還是有個好路子的。”
淩寒的聲音很弱，話裏也都是苦澀。不必偽裝自己是青年將軍沉穩鄭重強大的模樣，關於感情的事情，他過的並不好。
淩言被淩寒的話震驚了。
這些日子看著他們夫唱婦隨，溫言軟語的樣子，淩言以為淩寒已經接受了曼卿，接受了現在的生活。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把日子過成這樣。淩言氣不過，用腳踢了淩寒：
“你這到現在這是說的什麼混賬話？剛剛成婚的人怎麼說這樣的話？你這話在我這裏說說便罷了，要真是這麼想的，要真是日後被大哥知道，你看看大哥饒得了你？”
淩寒嗓子裏嗯了一聲，扭過頭，便不再說話。
淩言看著淩寒，又是心疼又是生氣，越發覺得鬱悶。
到上海兩日，陸曼卿意外的感冒了。發高燒，又咳嗽不止。淩寒要帶陸曼卿去醫院，陸曼卿隻是給自己開了藥方，讓淩寒拿了幾盒藥回來，說著沒事兒，自己多休息幾日便好。
陸曼卿找淩華幫淩寒安排去客房住，說怕是自己傳染給淩寒。陸曼卿這份心思，看在淩華與淩寒眼中，雖有著不同的意思，卻都是感激。
再一日便是藍玉堂的六十大壽。
藍玉堂的壽辰在藍公館舉辦。郊外藍公館占地十餘畝，亭台樓閣，曲水流觴，甚是開闊。然而，饒是如此，因著拜壽的人太多，竟然是有些擁擠。
藍玉堂的壽辰，來拜壽的人既有政界軍界名流，也有租界地的外國長官，其他與藍幫有關聯的商人，法租界華人商會的全數商人盡數到場。藍玉堂好京劇，更是請了京劇名角來家裏唱堂會。梅豔華、秦揚天等人都被請到。後院搭了戲台敲鑼打鼓的開唱，前廳人來人往眾人上過賀禮便是閑聊著，都是場麵人，認識的人噓寒問暖，不認識的便由著人引見結交。
廳廊裏擺著賀禮無數，來處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淩寒隨意看看，就看到了許遠征的字，宋書送來的玉石屏風，章林峰送的虎皮大氅……
淩華的生意也多在法租界，必然是要來給商會主席祝壽，淩言陪著大家而來，淩寒一則便代表著揚城的大哥，二來也是自己作為晚輩的祝壽。藍玉堂毫不掩飾對淩寒的賞識，引著他與藍幫的管事結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