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夜之間,北平城覆地翻天。
陳著辮子軍擁著十幾歲的溥儀顫巍巍登上了清宮的皇位,竟然真的複辟了清王朝。
旋即,陳著通電全國宣布複辟,改國號為宣統九年。
北平城開始像鬧劇一樣的熱鬧起來了。
遺老遺少開始穿上舊禮服,犒賞著辮子軍,慶賀著,一片歡天喜地的模樣。
警察要求各家各戶的掛上龍旗,可是,哪裏去買龍旗,於是紙糊的龍旗都被掛了起來。舊式的衣服成了搶手貨,當鋪裏箱底的衣服被賣高價,甚至戲班子的前朝戲服也被哄搶。
紫禁城卻是熱鬧非凡,許多的遺老遺少輪番著覲見皇帝。
一時間群魔亂舞。
格格不入的是,總統府懸掛著五色旗不肯降落,季大總統追悔莫及,卻堅持不承認複辟王朝,不肯辭職。
雖然不算是始料未及,但是事發突然,淩寒也是愕然。
電話揚城,大哥還並不知道此事,隻道說讓他見機行事。事態緊急,一分鍾可能就情勢突變,淩晨遠在千裏,當然是知道,讓淩寒自己做主決斷更穩妥。
“陳著是季大元招來的,恐怕季大元現在也是被陳著架在火上烤了。季大元再不濟,應該也不會同意複辟。現在這是杜祥和許遠征翻身的機會,他們肯定有所動作。淩寒你聽從許遠征命令行事。一切謹慎!慎之又慎!”淩晨叮囑著。
淩寒連聲應下。
電話天津許遠征處,許遠征府邸的家人接電話,說去了杜祥和的府邸。估計杜府現在也是忙作一團。
淩寒電話航空隊,告訴馮誌華,不管怎麼樣的變化,一定要是航空隊的人掌握航空隊,不能讓任何一個派係毀了航空隊。局勢緊張,部隊最是惶恐,淩寒的話倒讓馮誌華明確了方向。他吩咐著孟雲威和朱天依兩個副隊長去安頓部下,加強戒備。
淩言端過來一杯奶遞給了淩寒,神色肅穆。
淩寒也才覺得餓了,大口大口的喝完。
“這真是又要打一仗嗎?”
“哼……打得起來都很難。陳著真是傻了,居然還敢真複辟。我以為他就是動動歪腦子想想罷了,也虧得他從軍這麼多年混的這麼風生水起的,到臨了自尋死路。”淩寒說的毫不客氣。
“我剛剛去街上看到貼的通電,也聽辮子軍的人說著,是季大元邀請辮帥進京,說日本和美國支持他們的,督軍會也支持他們……”淩言道。
“滁州督軍會嗎?支持他的人都是各懷鬼胎,連許遠征都去了說杜帥支持他呢!季大元現在估計是後悔莫及,他怎麼可能支持辮子軍複辟?季大元請來了這尊佛,把他的廟都拆了!當年小站練兵的老人反對袁總統稱帝,都是打著民主的名義,不能這點晚節都沒有。陳著混了這麼多年,到老了相信這些督軍和外國人的話,也是太可笑了。康有為支持他是因為康有為一無所有,能複辟還能撈點好處,可是幫不上他什麼……別人誰會願意陪著他一身泥?”
淩寒道。抬眼,這個院子也是父輩早年的老宅子,蓋的時候還是晚晴呢。舊式的四合院,滿滿的老式的繁複與講究的裝飾,可是,後來屋裏也裝了電燈電話,早已經是一個新的時代了。怎麼可能倒回去過呢?
“各路的督軍,雖然各有算計,但是民主這個共識還是有的。這一次,又可以同仇敵愾了……”
淩寒道。
似乎是回應著淩寒的話,淩寒的話音一落,電話響起。是許遠征。
“淩寒,杜帥已經通電全國討伐陳著。你現在回航空隊,接管航空隊響應杜帥討伐陳著的號召,準備作戰。若有必要,等待軍令,轟炸清宮和陳著南池子的府邸!”
許遠征說的斬釘截鐵,底氣十足。
淩寒皺眉。
許遠征說的,哪一件都不是他輕易做到的。
“我現在沒有軍職,隻能說服航空隊,我盡力。不過,航空隊隻有教練機,根本就沒有戰鬥機,不可能進行轟炸!”
淩寒道。
“擲手榴彈呢?”許遠征頓了一下,問道。
淩寒略略考慮了一下:“可以一試。我執行低空飛行,副駕駛投遞手榴彈,不過隻能作為震懾,殺傷力很低。”
淩寒沒有說的話,是危險性很大。飛機低空飛行,危險性就比較大。而想通過投遞手榴彈實現轟炸的目的,飛機就要飛的很低。而且對方也是軍隊,很可能會開槍。
“你注意安全。能夠震懾他們就夠了!”許遠征道,又利落的掛了電話。
淩寒都能夠想象到,許遠征是怎麼樣眼觀三路耳聽八方的調兵遣將,聯絡各方的。
杜帥通電討逆要占得先機,成為打倒陳著恢複共和的第一人;還要交接各路督軍,獲得他們的支持;更要贏得輿論……
淩寒來不得多想,將許遠征的安排告知了淩晨。淩晨回複他執行許遠征命令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