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不讒酒,一紮啤酒喝完,他起身就要走。
他被一個同學攔住了,說著你隻學習不玩耍會變傻的話,淩寒就笑笑的陪他們坐下。
不再喝酒,也不陪著瘋狂的舞女跳舞,他沉默的看著。
他看到了綠蘿,也是一閃而過的眼神,並不在意。
紅燈區的中國倡優,雖然不多,卻也是有的。淩寒也聽說過。
這與他的世界,幾乎沒有關聯,他不理會,也不想跟這些事情沾邊的。
故事本來就不應該開始的,何況,故事開始和他們沒有關係。
一個中國的舞女被一個黑人客人灌了太多酒,咳嗽不止,不肯再喝了。客人開始鬧,酒吧的管理者去勸阻,綠蘿也被派過去哄勸。
這總場合綠蘿經曆太多了,她端著酒杯,淺笑盈盈的說,她代那個女孩子喝了,她仰著頭,把酒飲下。
然而,出乎意料,沒有如往常一樣,客人一笑了之。那個人一把把綠蘿推開,罵著難聽的話,繼續著灌那個已經爛醉如泥,本能的拒絕著喝酒的女孩子。
她已經不算是喝酒了,她沒有意識,被捏著下頜灌。
管理的人來拉,男的突然大罵,不多時,然後湧進來了更多的人。
他們是這個地方的保護者,酒店的管理人也走開了——就是那個女人死在這裏,第二天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是被賣過來的異國雛妓,無親無故,死生都不重要。
普通的客人在漸次的離開了,淩寒也混在同學中離開。
來美國留學的名門公子,綠蘿是那樣想的,她眼光不錯——她見過很多這樣的人,他們知書達理,文質彬彬,對於中國的舞女,他們也都予以善待。其實,綠蘿對他們的印象不錯的。
綠蘿沒有希望他說一句話,因為她知道這裏的險惡。
然而,淩寒是不知道的。
路過那群人的時候,淩寒停住了腳步。
那是綠蘿第一次聽到他說話,他說,請不要再灌酒了,她會死的。
淩寒很謙和,很客氣,綠蘿看得出來,那個青年,是握著拳頭,壓抑著憤怒,才溫和的說那樣一句話的。
可是那群人已經是禽獸。
對他們來說,蹂躪那個女子已經毫無意義,他們不管她的死活,可是,不會放抗的獵物是會讓獵人失去興趣的。眼前眉目清朗的東方男子顯然是一個更有意思的獵物。
他們的目標指向了他,想擒住他。
一陣的打鬥中,淩寒的同學們都離開了。
酒吧裏再沒有別的客人。
七八個黑人圍捕著一個十八歲的東方青年。
淩寒就猶如困獸一般,在一群獠牙的狼群中拚命的掙脫。
當然,是掙不開的。
他們按住了他,肆意的笑著,打他,替他,灌他喝酒,侮辱他。
綠蘿看著他咬緊了牙,瞪著眼。迎著他如火的目光,綠蘿看得到他堅持著,尊嚴……
然而,那群惡魔還是沒有放過他。
直到他們笑嘻嘻的說著,東方人的身體真是細膩,一個男人會怎麼樣的話,綠蘿看到了淩寒眼中的恐懼。
綠蘿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
她抱著淩寒,向他們求情,向他們解釋,說這是他的弟弟,求他們放過……
她說,她伺候他們,她會讓他們滿意的……
在那個灰暗的酒館,被打的渾身是傷的淩寒,被綁在了一角,看著綠蘿被七八個黑人侮辱。
他眼睛眨都不眨,一聲不吭……
初時,她還能說話,能哭,到最後,她癱軟在地上,連動都不能動……
終於,那些惡魔喝的酩酊大醉,玩的痛痛快快的走了,隻留下綠蘿與淩寒四目相對。
綠蘿跪著艱難的爬到了淩寒的身邊,替他解開了綁著他的繩子。
一個一身是血的男子,一個不著寸縷的女人,在那個黑暗的酒吧,緊緊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