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站外,蘇卓然開車來接他。
因為是早上,行人不多,雪還沒有化,蘇卓然車開的很慢,車行在雪上吱吱的響。
蘇卓然向淩言大致說了一下淩寒的傷情,表示並無大礙,隻是,他對沐家和淩寒發生的事情,有些詫異。蘇卓然很是紳士,並不多說,也不多問,隻是謹慎的表示著關心。
“淩寒雖然叛逆,到底是年輕,若能規勸,讓他迷途知返最好。縱使是他心裏有所堅持的,也當時尊重他個人的看法,畢竟愛情,是一個人的事情……這樣的重責,實在是太粗暴了。淩寒的傷現在無大礙,也是因為他年輕身體素質很好,若是旁人,怕是不能承受。親兄弟至此,豈不是寒心?”
蘇卓然誠懇的說道。他在西方受教於多年,更注重平等與尊重。
淩言歎氣:“卓然兄說的我明白。我也很是痛惜。我雖然生氣他的做法,不滿意他的戀人,但是,看他受責一樣的心疼……”
“他是在等你。”蘇卓然道:“他雖然是離家出走,犯了大錯,但是,他叮囑我說讓我如實告訴你,他也在醫院等你……”
蘇卓然的意思,淩言自然聽得出來。“我知道。卓然兄,謝謝你。他傷痛至此,不管怎麼樣,我也不會傷他……”
“穎穎寫信來了,她開始在哈佛讀研究生,文學史方向。庚子賠款的研究生也有在哈佛讀書的,我父親和她經常邀請同學們去家裏吃飯聊天……蘇小姐被很多年前的學生崇拜。”
蘇卓然道。
淩言點點頭:“挺好的。Daisy是女神,在哪裏都會被人崇拜。因此,我也曾是很多人的情敵……希望她幸福。”
淩言說的坦蕩。
蘇卓然用這樣的話告訴淩言,蘇之穎也許開始了新的戀情。其實,淩言本來也是明白的。自蘇之穎出國之後,兩個人都斷了通信,結束了這段不可能再續的緣分,那麼,開始新的人生才正常。
淩言是真心實意的希望蘇之穎幸福。
“如果,淩寒喜歡的是曼卿,我會覺得更欣慰……”蘇卓然道。
淩言先是一驚,旋即了然。原來,蘇卓然也是看的明白的。
淩言微微歎息,拍了拍蘇卓然的肩膀。
淩言與蘇卓然很要好,年齡相當,性格相若,都是溫潤寬和的人,有著寬廣的胸懷和善良。然而,於泥濘的雪中而行,卻各自有各自的苦澀。
淩言與蘇卓然到淩寒的病房時候,淩側臥在床上,護士正打算給淩寒輸液。見到他們進來,淩寒示意護士先不輸液,一會兒再去叫她。護士有些遲疑,不過,看到蘇卓然同意,便也沒有多說。
淩寒從床下下來,徑直的跪在地上。
“二哥!”
淩言不由得心中一酸澀。
眼前的淩寒傷重在身,遠不及往日的利落,卻也不是病弱的刻意緩緩。他從來都是硬撐著的堅強。
“你們兄弟說話,有事兒叫我。”蘇卓越道。邵陽見此場麵也無聲息的走到了門外,綠蘿抬眼看了看淩言,淩言也正看向她,憤怒冷厲,綠蘿不由得一凜,也轉身而去。
門被輕輕的帶上,屋裏的人麵麵相覷,分外的安靜。
淩寒無聲息的磕頭。
舊式的家庭,兄弟常年不見的,或者逢年過節的,弟弟見到哥哥磕頭請安,這個規矩在沐家之前也是是有的。隻是,淩言與淩寒兄弟多年居於國外,是沒有這些講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