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第七章Ⅱ(2 / 2)

朱雀王知道,青龍王在位的任何一天裏,都要麵對朝臣的質疑,還承受著過去摯友的背叛和現在好友的猜忌。這是旁人難以切身明白的痛苦感受,也難怪那天劍麒精神不支暈倒,洛凱扶起他的時候,發現青龍王比之幾年前要更憔悴、蒼白和消瘦。

在這個世上,人即便再如何善於偽裝,擺出一副完全無心於權位的樣子,但大權在握的高揚感和優越感,都會令其於舉手投足之間無意中揭自己的底。但是蕭劍麒對勾心鬥角的厭惡,其統轄領地時的艱辛以及不快樂,卻是貨真價實且有目共睹的。

朱雀王個人認為,去質疑這樣一個從頭到尾壓根沒把權勢放在眼裏的男人,會有稱王稱霸的可能,未免有些神經過敏。如果劍麒真的要做,憑對方擁有的強大力量,早就動手了,完全沒必要一再團結自己和白虎王,去與過去的好友麒麟王為敵。

“你說得對……”

藍西洛愣了半晌,苦笑著閉上眼睛,坦誠道。但是這個時候,白虎王的心情是輕鬆而毫無負擔的。不必再猶豫了,其實很早以前,他就已經相信了不是嗎?相信那個像清風一樣灑脫不羈的男子,決不會願意被沉重的世俗名利牽絆住其自由的腳步。

“我信任他,如同信任每天早晨最清新的空氣不會對我有害一般,自然本能地信任著他……”

明忒宮的覲見大廳裏,此刻有三男一女。

雖然“毒煞”之前叫嚷過不想回來,但那不過是賭氣時的說詞而已。反正他呆在前線也無法率軍出征,則既然已經為雷奧提斯將話傳到,還不如回去看看王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夏侯鏡月的職責工作,原本就是朝廷文官而非沙場武將。

而“媚煞”卻是真的不放心“毒煞”陰晴不定的別扭個性,怕他一個情緒不好,隨隨便便慢待了賽提沙,到時不好向青龍王交代。況且,筦靖堯一直以來都對女性較為寬容,談判的時候有她在,或能爭取更多的解釋機會,所以也跟著一起回來了。

不過,這可苦了青龍王子。原本隻有“毒煞”在的話,哪怕對方的性格極度惡劣,賽提沙仍勉強有自信不去得罪他就不會有事,因為夏侯鏡月很明顯對青龍王存有一定顧忌。

可“媚煞”就不一樣了,這個女子最愛欺負他,偏偏態度又不帶絲毫的惡意,反而像是一種姊姊般的親近和寵溺。這讓原本就不善言辭,缺少鬥誌的少年,更加感到無法反抗,連沉下臉來給對方看,賽提沙都會產生近似負罪感的歉疚。

這時,西門流霜又故技重演地將年少的王子摟在懷裏東揉揉,西捏捏,看他一張俊臉漲得通紅,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的窘迫樣子。對麵的夏侯鏡月正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地品嚐宮內獨有的美酒,間或朝左前方送去兩道充滿嘲笑的斜視目光。

“流霜,你也不要太欺負人了。”見身邊的司馬務觀看得饒有興致,一點沒勸阻的意思。上官子敬無奈地搖頭,忍住笑,溫言相勸道,“不看堯的麵子,至少也要顧及下析璟的麵子吧?好歹對方是前青龍王之子,你這樣……傳出去了不好聽。”

“嗟!光提堯也就算了,做什麼提析璟那個花心得毫無節製的爛人?”西門流霜一個反手將想要逃離她的少年抓回來,看來賽提沙的洞察力很敏銳,知道目前此處隻有“醫煞”是好人,“他的麵子全拿去勾引女人了,哪裏剩下一丁半點來讓我看?”

“咳……你批評的那個人正是他的父王。”上官子敬苦笑著,微微瞪了一眼西門流霜後道,“有些節製會不會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