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看著簽子遠去的背影,驚訝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這個年輕人心誌之堅,前所未見,更兼內功深厚,身懷異寶懾伏群獸。若說一個區區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能做到這般地步,是因為天賦如此,他是無論如何也不信的。活了這麼大年紀,天賦異稟的奇人見得多了,從來沒有奇到這種程度的。他心中濃重的好奇心,不由得又增加了幾分。
而相比鄭老的好奇,一行狩獵之人就是震驚了。
自出了山口之後,隻見這名叫做秦照的年輕人一馬當先,所過之處群獸驚慌,飛鳥走避。那些奇形怪狀的生物他理也不理,刀光閃過,便是一隻野獸伏誅。野豬,榛雞,油獾,花鹿,各種都是肥美可口之物。而且他也從不多取,便是遇到鹿群,也隻取一兩隻,深得狩獵之道。
一路之上那些野獸任他宰殺,毫無反抗,談不上任何危險。令人震驚之餘更奇怪的是,這年輕人好像知道哪裏有什麼,比他們這些長年生活於此的人都清楚,穿山覓路,尋到滿意的獵物就是一刀。眾人跟在他身後,光是收拾打包,都忙得不亦樂乎,更不要說幫忙了。
不到中午,一行人便滿載而歸。眾人回來的路上都是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這是打獵嗎?這是白撿呀!比割草都容易些。這個前日還是邋遢無比的怪人,今日翻身一變,就成了神仙下凡。眾人震驚之餘也不自覺地有些敬畏,都是互相小聲地交流著,猜測著這個神秘的年輕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簽子耳聰目明,大家的小聲交談,他自然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也十分驚異,前段時間迷了心智,慒慒懂懂尚不覺得如何,今天一試,便知異常。為何那些生物,見到他便乖乖束手,引頸就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心中一動,便溝通魂甲——大少,是你的在天之靈,護持於我麼?魂甲沒有回答,響在他腦海中的仍是那一聲震撼嘶鳴。
簽子還不覺得如何,隻以為這是蔣大少那把魂刀的特異之處,畢竟他從未用過魂器。但走在他邊上的幾人,卻忽然手腳一軟,肩抬手提的獵物灑落一地。
簽子愕然,隱隱有一道靈光劃過,趕緊幫忙撿拾獵物,問道:“怎麼回事?”
有一人說道:“也不知怎地,忽然就是一陣心慌,手腳就軟了。”另外幾人紛紛稱是。
難道……簽子緊張而又疑惑的心思不自禁地又探向魂甲,又是一聲嘶鳴。
幾個正在撿拾獵物的人頓時一屁股癱坐到地上,就是其他離得遠些的人,也覺腳軟。這下他們清楚了,全都驚駭地看著簽子,張口結舌。過得一會才有個家夥抖抖索索地指著簽子說道:“妖……”
“妖個屁啊!”邊上一個年紀稍長的人重重地扇了他一下,喘著氣道:“你腰怎麼了,趕緊的,起來呀!快些趕回寨子裏,還來得及吃午飯!”
眾人手忙腳亂地收拾好獵物,低著頭一聲不吭,全都蒼白著臉往寨子裏疾趕,倒把簽子落到了後麵。
簽子又不傻,撓著頭奇道:妖什麼,妖怪?哪來的妖怪,說我嗎?這魂甲有些奇怪而已,怎麼是妖怪了?
遲疑了一會,不明所以,扛起剩下的那隻野豬,快步跟上眾人。跟得近些,眾人速度便愈發地快了,最後甚至跌跌撞撞地跑將起來。也不知這三十多人抬著近兩千斤的獵物,如何還能跑得這般快法。趕著吃午飯,也不用這麼急吧?
……
一行人狂奔入寨,舌頭都吐得老長,老遠便尖聲喊著鄭老,聲音都變形了。
倒把寨子裏的人嚇得不輕,見他們又是不到中午便狂奔而回,還以為和前幾天一樣有人受傷呢。鄭老也早已聽得動靜趕了過來,點著人頭一數,都好端端地呀?收獲倒是不小,跟他預計的一樣,眾多獵物堆得小山也似。但看眾人臉色蒼白上氣不接下氣的,一點都不像高興的樣子,不由十分納悶。
簽子也跟了上來,把扛著的野豬往獵物堆上一扔。那個二壯便急忙把鄭老拽過一旁,吐著舌頭說了幾句什麼。
鄭老怒斥道:“胡說八道!”撥開二壯來到簽子麵前,說道:“你怎麼嚇到他們的,我看看。”
簽子心中也稍稍有數,哭笑不得,便照樣施為,溝通魂甲。
周圍眾人頓時轟然“哦”地一聲潮水般向後退去,連鄭老都蹬蹬倒退兩步,吃驚地瞪圓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