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東海漁村天是格外的晴朗,豔陽高照,溫暖的海風從海麵上吹到這個緊鄰東海的小漁村。此時在漁村東北方麵的一處懸崖峭壁之上,一個黑影正趴在峭壁間,遠遠的看去這個黑影就好像是和峭壁渾然一體,沒人能夠發覺在這懸崖峭壁上還有這麼一個黑影的存在。呼呼馬上就要采到這株赤陽草了,在這懸崖峭壁間是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男孩子,他頭頂正前方有一株紅的像血液似得巴掌大小的小草在懸崖峭壁間的小石頭縫裏,他一隻手拿著藥鋤,另一隻手緊緊的抓著一塊從岩壁裏生出來的石頭,這塊石頭就如同他的救命稻草一般,隻要稍一鬆手,整個人就會從懸崖峭壁間摔下去,懸崖峭壁下是波濤洶湧的大海,蔚藍的海水猛烈的拍打著下麵的森冷巨石,如果人從二三十丈高的地方掉下去,落到石頭上,骨頭肯定都的摔得酥碎。想到這裏,他咽了口唾沫,其實他的心裏非常的害怕,因為他是獨自一人爬上著懸崖峭壁的,就算摔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心裏一邊抱怨自己的莽撞,為什麼會孤身一人下來采藥。不管了大不了也就是一死嗎,他心裏想著,如果采到這株赤陽草,姐姐在胡老的救治下肯定可以多堅持些時間,活下去的希望就會更大些的,一想到自己那可憐的姐姐,他的心中又燃起強烈的信念,一定要采到赤陽草。這個男孩叫銅川,在東海之濱的小漁村裏長大,從記事以來,家裏就一直有個體弱多病的姐姐,姐姐和他們的你娘構成了這個最簡單的家庭。姐姐的病很奇怪,身體忽冷忽熱,冷病發作的時候,姐姐渾身冰冷,像寒冬的冰塊一樣冰冷,熱的時候渾身又是滾燙,村裏的胡老醫見多識廣,遊曆大千世界到處行醫,終於在一本年代久遠的醫書上了解到,這種病似乎是陰陽絕脈,沒人能熬過二十歲,卻沒有任何有關醫治的辦法,寥寥數行字,就讓這個家庭陷入絕境。不過最讓人欣慰的是姐姐的病有三個月的時間是不發病的,這短暫的三個月就是銅川一家人最美好的時光。胡老醫年輕時遊曆四海,到了晚年才在這個小漁村裏安家落戶,據他自己所說,他出生的地方在大陸的另一端,一個叫西風嶺的地方,那個地方離漁村很遠很遠,自從他離開家的那一刻,他就在也沒有回去過,胡老醫可能在一輩子再也回不去了,能夠回到胡老醫出生的地方是他最後的希望了。銅川還在努力著,他的左手顫顫巍巍的向前一寸一寸的伸直,右手同時抓著藥鋤和那塊命懸一線的石頭。這可怎麼辦才好阿,自己能夠摸到的最大限度可能就是自己左手現在的位置了,銅川抬頭向上一看,這株小小的赤陽草還在距離銅川大約半隻胳膊的地方隨著海風搖曳。半隻胳膊的距離,眼看勝利就在眼前了,銅川可不想就此放棄,銅川環顧了一下四周圍的環境,目前隻有自己兩隻腳和右手有固定的位置,左手的能夠自由活動,隻要能夠在往上前進一小步,這株赤陽草就乖乖的成為自己的戰利品了。可是眼下的情況是,就這半隻胳膊長的一小步,卻成為銅川在胡老醫麵前誇耀自己采藥本領如何高超的最大障礙,胡老醫還說隻要銅川能夠采到藥材就收銅川為徒,把自己畢生所學傾囊傳授。昨天,胡老醫拿出最後一顆給姐姐治病的陽性靈藥後,就再也沒有靈藥可用了,這株靈藥的藥性不大,抵禦姐姐體內寒脈的時間最多隻有七天,如果到寒毒發作前,還沒有陽性靈藥醫治的話,姐姐的性命危在旦夕!快沒有時間了,姐姐可能還在家中等著我的靈藥去救治呢。銅川很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希望就在眼前,可是礙於自己的能力有限,半隻胳膊的距離,如果自己跳起來,一定可以采到赤陽草,但是自己也一定會因為沒有捉到峭壁,而會從峭壁上摔下去。銅川其實心裏早就盤算好了,他自詡身手矯健,動作靈活,隻要自己跳起來的一瞬間抓到赤陽草,狠狠的用力一把連根拔走,再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勢,把赤陽草放進自己的貼身衣物裏,然後在落回自己原來的位置,再順著來時的路回去,自己也能平安無事,姐姐也可以有藥可以救,這不正是兩全其美的辦法嗎,想到這裏銅川心中不禁有點小激動呢?說辦就辦,按照自己的規劃路線心中又是演算了兩遍,做到了心中有數。銅川靜靜的等待了一會,他在等待海麵吹來的橫風最小。呼呼。銅川閉上眼睛,感覺著風勢強弱,耳朵裏風聲還在繼續,突然額頭劉海不在飄動,耳朵裏的風聲也是小了很多,時機到了,銅川也動了。銅川四肢同時借力向上一躍,他像一隻猿猴一樣,伸展了雙臂,兩隻腳離開峭壁的固定點,又是在峭壁上,“噔”“噔”“噔”連踩了三腳,正是著三腳的力量,讓銅川脫離原來的位置,左手的位置正好和赤陽草在同一水平線上,銅川也是手疾眼快,這正是采赤陽草的最好時機。“啪”銅川一把捉住赤陽草,借助向下落的姿勢,穩穩當當的把赤陽草連根拔掉,下一秒赤陽草已經安安靜靜的待在銅川的心口處貼身的衣服夾層裏。銅川采到赤陽草並且把赤陽草貼身放好後,也就是短短的一眨眼的功夫,再一個眨眼的功夫,銅川右手又是捉到那個在峭壁上突出來的石頭,整個身體懸空著,藥鋤等其他的身外之物,早已不知跌落到哪裏去了。赤陽草散發著熱量,銅川感受著來自胸口處的溫暖,知道自己的努力是沒有白費,這真是姐姐最需要的赤陽草。銅川平穩了下心情,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離開這個鬼地方,馬上回家,去解救自己的姐姐。不到一會的功夫,銅川按照自己來時爬上懸崖的路又是爬了回去,剛爬到了一半,銅川覺得自己的胸膛熱熱的,好像有東西在自己的胸口處蠕動一樣,銅川大吃一驚,莫非自己采到的這株靈藥成精了不成。銅川在懸崖有利處停了下來,左手扒住崖壁,右手快速的從胸口衣服的開口處,把赤陽草拿了出來。隻見這株赤陽草,雖說隻有銅川手掌般大小,但是七八支橢圓形的葉子一看就叫人喜歡的不得了,脈絡清晰,葉子肥大,最誘人的是它那鮮紅如血的葉片顏色,透過陽光可以看到精純的藥力在葉片裏麵遊走。銅川是越看越高興,就好像吃了這株靈藥,姐姐的病情就可以馬上好了一樣,可是他又馬上感覺出不對勁來了,那就是他手中緊握的赤陽草的莖。赤陽草被銅川像個樹枝似得握在手裏,目光的注意力全被赤陽草的藥葉吸引住了,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赤陽草的莖上纏繞著一條三四寸長的通體赤紅的小蛇。等他注意到這條小蛇為時已晚,赤紅小蛇已經繞過了赤陽草,從他的手裏鑽了出來,慢慢悠悠的纏到了銅川的手上。銅川嚇得身上汗毛都根根豎立起來,平常的蛇類全身都是涼的,而這條小蛇不同,全身上下都是熱的,熱乎乎還挺暖和的,銅川至少是這麼感覺到的,此時他根本沒有心情顧及小蛇身上是冷的還是暖的,他的心情隻感覺到自己要倒大黴了。小蛇吐著黑色的蛇信,兩隻漆黑的小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類。銅川也默默的注視著小蛇,就這樣一人一蛇相互注視著,誰都不動。小蛇繼續吐著蛇信子向著銅川挑釁,銅川也感覺的出來,別看這條蛇不大,但是它一定不好惹。“哈哈,蛇兄弟,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我沒看到你在這株靈藥上麵休息啊,實在是對不起了,我還有事要回家了,家裏有個主要的病人需要這株靈藥等待救治呢,你就行行好,明天我一定給你送好吃的來。”銅川也不管小蛇聽的聽不懂人話,亂七八糟的對著小蛇就是一通,像極了壞叔叔誘騙小孩的樣子。小蛇好像也不願意聽銅川對著自己瞎叨叨,纏繞著銅川的手臂,環繞了一周,好像在說我要離開你,如果小蛇有表情,此時一定是一副我嫌棄你的表情。銅川好像也明白小蛇是在給自己發信號呢,慢慢的把手向著懸崖靠近,等自己手完全貼上了懸崖壁,恨不得馬上就把小蛇趕下自己的手上,銅川心裏是這麼想的,但是他卻是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蛇老兄,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你一定是條好蛇,你下去自己慢慢玩,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銅川也感覺是自己念叨起的作用,又繼續對著小蛇一頓誇讚,這個辦法好像對小蛇挺受用的,小蛇吐著信子,慢慢悠悠的順著銅川的手臂爬到了懸崖上。還未等銅川的手離開懸崖壁時,小蛇又爬了回來,繼續對著銅川吐著蛇信子。此時,銅川本想快速撤離這個鬼地方的注意就此打消了,自己撤的再快也肯定沒有小蛇咬自己快。小蛇的注意力還在銅川身上,因為小蛇的黑眼珠還在看著銅川,突然,小蛇目光一轉,看向了自己的飽經風霜的手背,銅川心裏一緊,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銅川看著小蛇的動作好像是像慢鏡頭一樣,小蛇張開小嘴,但是等蛇口完全張開的一瞬間,銅川麵如死灰,自己完蛋了,因為小蛇的嘴張開後完全是不成比例的大,而且四顆蛇牙閃著寒芒,一口咬住了銅川的手背,咬了一口就鑽進崖縫消失不見了。“我靠!”銅川的心裏完全被背叛所占據,就連小蛇咬的疼痛都沒感覺到,幾乎就是瞬間手背處傷口變成了黑色,還有毒!你這隻該死的蛇!做蛇還有沒有基本的信任了!一股寒氣從心底散發出來,銅川四肢慢慢僵硬,再也抓不住峭壁上的石頭了,身子向後一倒,一頭墜下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