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傷人的話李欣是不大會講的,說出來不定怎麼傷阿妹的心。
下晌的時候關武和杏兒帶著小康來了,揚兒和小康又湊到了一起去玩兒了,阿妹悶悶地避開了自己兩對兄嫂躲到屋裏做針線。李欣知道她心裏不大安逸,也沒搭理她,想著讓她自己琢磨琢磨也行。
四個人圍著坐了一桌四方桌,關武先問關文:“大哥今兒早晨去那邊了?”
關文“嗯”了聲:“去接爺爺回來。”
“爺爺沒回來?”
“沒有。”
關武“哦”了聲,頓了頓又說:“刁老妖也去了?”
關文抬了抬眼皮,“去了,剛好跟我們撞見。”頓了頓問關武:“你怎麼知道的?”
“我一直瞅著那邊的動靜來著……”關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又問關文:“那刁老妖咋說的?”
“我沒進院門,不知道。”關文呼了口氣,看了眼杏兒,問:“二弟妹也知道了?”
杏兒尷尬地點了點頭。
關武卻是大大方方地道:“瞞事兒不能瞞著媳婦兒,我昨兒心裏不痛快,晚晌睡覺的時候就跟她說了清楚,要自己憋著不跟她說,我心頭不踏實。”
關武說著便憨憨地笑。
杏兒看了看關文的臉色,見他沒露出什麼不滿的表情來,便鬆了口氣,私下裏拉了拉李欣的手。
李欣頓時意會,對關文道:“你們兄弟倆商量事情,我和杏兒出去看看兩個娃子。”
關文點了點頭,李欣便和杏兒出了堂屋,到了她房裏邊兒。
一關上房門杏兒就微微焦慮地對李欣說道;“刁老妖找上公爹了,提什麼要求了?”
李欣頓了頓道:“阿文沒說,再說他也沒進去,大概也不知道。”
“這可怎麼辦……”
杏兒兩手攪在一起,嘴裏念念有詞。李欣覺得奇怪,問她道:“阿文他爹怎麼解決,那也是關乎他的事兒,你那麼擔心做什麼?壞名聲壞的也是他的。”
“哎,你不知道這其中一些彎彎道道。”
杏兒拉了李欣坐下,跟李欣說:“昨兒晚上阿武跟我說了,大哥他直接表態說這事兒他不管了的。大哥他這一不管……”
“你等會兒……”李欣忙打斷她說:“你說……二弟說阿文他怎麼?不管了?”
“對啊。”杏兒倒是詫異:“大哥沒跟你說?阿武說昨兒公爹又說了些渾話,好像又扯了當初大哥受重傷那事兒,又扯了你什麼的,然後大哥就怒了,開始他們和四弟都商量好了解決公爹這事兒的,後來大哥說他不管了,說這不關他事兒,讓公爹自己解決,所以大晚上的才又帶你回去了,阿武自然是跟著大哥的——”
杏兒疑道:“大哥沒跟你說?”
李欣搖了搖頭,杏兒擺手道:“那估計是還沒尋到時候跟你說吧,昨晚看你就那麼昏昏欲睡的,肯定也不忍心吵你。”
杏兒說完也不待李欣回話,迫不及待地繼續說:“我方才說到哪兒了……哦對了,大哥他不管,阿武他自然也就不會管了,這事兒隻能是讓公爹他們自己解決,他們可對不上刁老妖的啊!”
“杏兒對刁老妖很熟悉?”
“倒也不算熟悉。”
杏兒摳了摳桌子,臉上的焦慮一覽無遺,“你知道我娘有些個包打聽,村裏邊兒的事兒她雖然不愛說叨,但是總喜歡聽聽,搜羅搜羅些事情。因為我跟阿武的事兒,娘就對阿武上心,打聽阿武的事兒不說還打聽孫喜鵲的事兒——”
李欣還不知道錢大娘有這麼個愛好,想想倒也明白了,杏兒她娘平時沒什麼事兒做,但她也不愛說嘴,知道些村裏邊兒的事情讓自己有些樂子也好,況且要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她還能先別人一步了解了解事情發展的原因什麼的。
杏兒說:“我娘說孫喜鵲這人怪,好似一點兒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似的,而且據我娘說,孫喜鵲肚子裏的娃不是猴半仙的就是刁老妖的,最近跟在孫喜鵲身邊的那些潑皮都被這兩個人給趕跑了,就剩他倆。奇怪的是兩人還都挺維護孫喜鵲的,兩個人也還不鬧騰。”說著壓低聲音:“我娘說,他倆這是等著看孫喜鵲生下來的娃到底像誰,像誰就是誰的種,誰就能上趕著去孫家做上門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