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視……對,就是這樣。
就是這種感覺…這種…想要大幹一場的感覺啊!
來吧!狠狠的被我撕碎吧!被我所毀滅吧!
咚咚——
心髒傳來一陣劇烈的抽動,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凝固了。感覺就像時間突然失去了意義,但是我的思想仍在湧動。眼前隻有那張露出了滿臉不屑的妖異臉龐,在通紅的月色下依然綻放著諷刺的笑意。
撕碎眼前這張臉!
我腦子充斥著殘暴的想法,但是出奇的是,這一次我並沒有失去意識,陷入到徹徹底底的狂暴之中。
時間恢複——或許在別人眼裏隻是突然的一瞬,我緊繃著身子迅速用向前衝了出去,雙腿快速的在地上向前蹬著。
變得快了!比起平時的我,現在的我瞬間就達到了數倍於所謂長跑冠軍的速度——我甚至能感到自己即將飄了起來。但是還不夠!還遠遠不夠!
我需要更強大的力量……來擊敗對手啊!
原本十幾步的道路瞬間被縮短,我左腳對著地麵一踩,在離地幾十厘米的半空中抬起早已緊緊攥起的右手,傾盡全力向前揮去,狠狠的砸向麵前那個滿臉諷刺的家夥。
對不起,我才不要變成那樣,所以,請你去……
“等……”身後的優仿佛剛反應過來一樣,企圖阻攔我,可是……
“一切都太晚了,白癡。”迎接我的不是預想中因為意外而變得僵硬的笑臉,而是驕傲而蔑視的……
勝利宣言。
噗——
沉悶的聲音傳入耳中,就像是紮進裝滿了水的牛皮袋子發出的悶響。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被捅了進去的聲音。緊接著,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被輕輕的推開,原本帶著強烈自信的一擊此刻仿佛撞在了一麵堅硬無比的牆上,被彈了開來。
“嘖,真是可惜。”隱隱約約傳來這樣的聲音。
理智慢慢的回來了,大腦也有些略略的眩暈感,我知道這是我連續開啟靈視所帶來的後遺症。可是,此刻我的眼前依然一片血紅……不,不對!
那是血……是鮮紅的鮮血正在我的注視下從眼前少女的體內流淌出……
我傻傻的看著眼前的巴爾德手上那把因為刺穿身體被如同泉湧般不斷湧出的鮮血所侵染的短刀…以及,倒在我左肩上的那溫暖柔軟的軀體。
即使不用說明,我也能夠理解此刻在我身上緩緩流淌的溫熱感是從何處而來了。
被……被救了?
開什麼玩笑?!
這,這種結局還不如讓我去死!
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啊!
我抬頭看了眼巴爾德。他似乎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擎著那把被血染盡的短刀,站在我麵前。無聲的嘲笑著——“弱者而已。”
“呐,鍵君……咳咳……人生五十年……與天相比……不過渺小一物...”倒在我懷裏的宮澤突然若無其事的開起口來,但是無論是嗓音的虛弱還是喘氣的斷斷續續都無不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死神。
“阿諾呢……我考慮過死亡……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咳咳……能,能遇見你……我……咳…已經…無悔了…呢……”
“不會的,不會的,”我無比慌亂,輕輕的抱著她跪了下來,讓她能更舒服的呆著“你不會死的,我送你去治療,我……”
我說不下去了。
沉默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我能感到此刻我的雙腿如同陷入了一片沼澤一般,潮濕而泥濘——這得要流多少血……
“啊,總…是這樣呢。明明……才剛剛認識沒多久。啊,對了,今天有三批龍之穴的海貓微笑之時同人誌,還有遊戲人的落星傳說動畫快遞……亞馬遜網購的魔法少年奈樹DVDBOX也快到了……對了……我還是文藝部的部長呢……要不要加入文藝部呢?那裏有免費的遊戲和漫畫……”大概是因為失血過多,宮澤此刻的臉色越來越白,但是說話卻變得流暢起來,一口氣說了許多話。這大概是她一直想說的吧。
回光返照。
這四個字突然跳出我的腦海,刺入到我的心中。
“……我加入,剛好我沒有社團呢。”我盡量用著輕鬆的語氣,但是語句下的顫抖卻是那麼難以掩飾。
“那真是太好了……咳咳,咳……總之,別忘了填表……就在……社團活動室的……桌子上……”原本有些中氣的聲音也漸漸的沉了下去,連同我的心一起,“‘再見’喲,鍵君……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咳咳……這一切的意義的……夢……”
在我耳邊的微弱聲音漸漸的消失了。同樣消失的是那原本就微弱至極的喘氣聲。
抬起頭,眼前是依然用不變的冰冷目光注視著我的巴爾德……
我該……怎麼辦……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