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了蔣家的廚房之後，蔣紅袖才算是正是了解了為什麼每次李氏都會說蔣家窮。
因為在廚房裏，蔣紅袖除了看見已經見底的小壇子裏麵還有幾把米之外，這裏白麵和粗麵都沒有，僅有的一些菜，也都是紅袖在院子裏見著的，什麼黃瓜和辣椒的。
然後，還有雞蛋，這種東西算是比較稀罕的了，在張家的時候，紅袖隻吃過兩次雞蛋，一次是過元宵節的時候，蔣氏給三個孩子每人煮了一個雞蛋，一次則是小寶生辰的時候，蔣氏給小寶煮了兩個雞蛋，小寶偷偷地給她留了一個。
平日裏，張大福家裏的雞蛋，都會留著賣了，或者是給小寶燉著煮著吃，就算是張翠雯想要吃一個，也必須到李氏家裏，跟著李氏鬧騰半天才能吃到。在家裏，這一點上麵，一直蔣氏和張大福都是一視同仁的。
而且看著眼前的幾個雞蛋保存的很好，還放到葫蘆裏寶貝的樣子，蔣紅袖就知道，其實奶奶家也是一樣的，這樣的東西都是存起來，等到有時間的時候去集市上賣了換錢的。
不過，紅袖來了就不一樣了。
奶奶有些風寒，早上還咳嗽了。大哥又是個傷患，怎麼能舍不得這麼幾個雞蛋呢？
所以紅袖果斷的將這一葫蘆也沒有幾個的雞蛋給做了兩個。
廚房裏的一麵牆上掛著不少的東西，其中就有一把還沒有摘下來，但是葉子已經曬幹了的艾草，紅袖將艾草取下來，然後摘了一小把，引火之後，一手拿著還麼有燒到的一處，放到準備好的碗裏。等這些艾草都燒成一小撮的灰了，這才將雞蛋打進碗裏，和艾草灰攪拌在一起。
接下來，就是不用什麼油腥，快速的將放了艾草灰的雞蛋放在鍋裏炒一下。鍋底是兩個大木棍子燒著，不需要人一直都在旁邊看著，紅袖掌勺，很快的一盤黃的夾雜著黑色不明物的蛋就出鍋了。空氣中彌漫的味道，卻是帶著一些苦味。
抓了一把米，想了想，最後又弄了一把，淘好了之後，這才放到鍋裏煮去，這樣的鍋都比較大，上麵還能放上一個屜子，其實就是簡易的蒸籠，但是沒有四邊的圍邊。屜子上麵，紅袖將另外一個雞蛋攪拌好了調好味道，放在上麵，打算給蔣偉蒸一碗雞蛋羹。
蓋上鍋蓋，再看看鍋爐下的火，加了一個柴禾。紅袖才端了碗去給奶奶送那艾葉灰炒蛋。
這是莊戶人家的偏方，專門治療傷寒咳嗽的。一般莊戶人家不願意出銀錢請大夫，都會這麼做的。這也是一個比較常見的方子，所以紅袖還是知道的，每家每戶每年都會備著一些艾草，除了端午要用，其實也是為了做這個效用的。
紅袖進屋的時候，蔣奶奶正在翻箱倒櫃的不知道找什麼東西呢，紅袖將碗筷放下，便問道：“奶，你這是找什麼呢？我幫你找吧？”
蔣奶奶則是回頭看了一眼紅袖，笑而不語，轉身又繼續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