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老板的計劃(1 / 2)

從金花大酒店出來,我跟大爹就在附近找了個賓館住下。大爹問我:“你覺得這個周老板怎麼樣?”我老實回答他:“周老板挺不錯的,出手也大方,也挺願意跟我們聊的。”

大爹卻別有深意地說:“周老板是個生意人,不賺錢的買賣他是不會做的。”他見我沒有反應接著說:“他為啥對我們那麼大方?就是要讓我們拿他手短,給他賣命!”我說不至於吧。

大爹告誡我不要從表麵的態度和幾句話就輕易做判斷,他告訴我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原來老表和鉗子他們幫周老板送貨到廣州的這一路上,都有人跟著他們,起先老表以為那些人是想打他們那批貨的主意。他們就留神戒備著,但一直到了廣州那幫人也沒有下手。在廣州老表下了火車就跟大爹聯係了,大爹首先懷疑是老警,就讓老表和煙鬼去接貨的地點,讓金牙和鉗子去摸一下那幾個人的底。金牙故意與一群打工的人吵了起來,鉗子就過去從那幾個人身上順出了幾樣東西,其中就有一個纏著個牙牌的帶鉤。看來那幾個人也是周老板安排的,在護送老表他們的同時,也監視著他們。鉗子把這個情況打電話告訴了大爹,大爹當時就決定,讓老表他們交接完貨後再護送他們到出海的小鎮,表示一下我們的誠意。

我聽了這些感到很吃驚。大爹又接著說其實今天周老板並沒有把那個青銅人俑的底細都告訴我們。因為那天周老板從蚊子那裏收貨時曾說這個人俑隻是一件青銅器上的附件,不是完整的一套是賣不上好價錢的。但蚊子好象從北京人那裏聽到了什麼消息,價格一直要的很高。最後周老板還是從蚊子手裏買下了這個青銅人俑,幾乎就是蚊子說的價格買的。說明周老板還是知道些這個人俑的來曆的。

大爹又問我:“你還記不記得周老板在吃飯前曾說這個人俑的來曆是很血腥的?”我點點頭說記得。大爹就說:“那今天周老板除了按著照片給我們說了人俑的樣子和上麵刻的字的意思,他可一句也沒提這人俑的來曆,又究竟是怎麼個血腥法?”我愣住說不出話來。

大爹告訴我,在西安做“地裏貨”的規矩是貨都要經本地人先倒道手,就是所有外地的大買家都要從陝西的“二道手”那裏買貨,一是扒一層皮賣個好價錢,二是讓外地的買家不知道貨具體是從哪裏出土的。周老板讓我們跟那個馬老板去鹹陽盯著蚊子和那幫北京人,就是說那個墓還有些更重要的東西沒出來。我們幫他送貨到廣州的運費才8000塊,可他卻又給了1萬塊的紅包,一是為了讓我們更盡心盡力幫他送貨,更重要的是想讓我們答應代他去‘地頭’做他不方便做的事,沒準兒還要讓我們下到墓裏幫他挖呢!

說到這裏,周老板給我的那些好感已全部消散,我才發現原來人是那麼的複雜!

大爹最後對我說:“我們是幫他送貨的,不是幫他玩命的。到了那兒,你可不要衝動,跟那些地頭蛇動手。得罪了他們,我們在陝西就不好過了。我們隻要把情況及時通知周老板就可以了。咱讓他決定,但他要讓我們去火拚,咱可不會幹!不行咱就回鐵路繼續‘趕大車’!”

第二天起來,我有點頭痛,昨天夜裏沒睡好,一直在琢磨著我們和周老板的關係。

大爹又跟我說了些其他的事情,讓我別想太多,該什麼樣還什麼樣就行了,關鍵時候多個心眼就可以了。

周老板和西安的馬老板約的時間是中午,我們提前了些來到金花酒店見了周老板。可能是香港電影的影響,周老板想讓我們都換身西服。大爹客氣地推辭了,他說:“不用換了!我一直是這套衣服,認識我的人都習慣了,不會說啥!該給麵子的還會給麵子。不認識的人我穿啥都沒必要。”我們就這樣到餐廳去見馬老板,大爹和我都是夾克,周老板和高強是一白一黑的西裝。

見到了馬老板我才知道,這位所謂的馬老板原來是西安有名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馬不怕’。馬不怕是個十足的惡霸。他在83年嚴打的時候被抓進大獄,在監獄裏認識了一幫兄弟,都是那時鬥毆、砍人進去的。馬不怕成了他們的大哥。出獄以後他們就糾結成群,在西安整天惹事,到了飯店吃白食,到了市場連偷帶搶不說,還敲詐勒索。我知道他是因為金牙在今年五一節的時候跟他手底下的一個混子打了一架。金牙那天買了一條希爾頓被那混子看見了,上來就搶。金牙也不客氣,暴揍了那混子一頓。那混子不知從哪裏知道了我們在道北住,叫了七八個人到道北找金牙算賬,嚇得金牙躲了起來。那時我還在西安養被大壯打的傷。從招待所的窗戶我看到了這幫人,可真TMD囂張,見攤子就掀,見窗戶就砸。後來還是大爹晚上找了個酒店請了頓和合酒。這馬不怕狠狠宰了我們一頓,還TM喝酒隻喝茅台。大爹又花了不少錢才擺平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