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不知不覺的降臨,明夕感到無比的窒息,河水如決堤一樣灌進他的嘴裏。鼻腔裏一股辛辣的感覺充斥著整個大腦,已經不能呼吸了,浩渺的水波吞沒了他。
“哎呦。”明夕吃力的把手伸到了桌子上,伴隨著**聲,他一點一點地從桌子下麵爬了上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那張扭曲的臉上充滿了粘乎乎的液體。原來剛才溺水的原因就在此了。口水多到可以淹死人,這是明夕睡覺的專利,還有就是每次都會從珠穆朗瑪峰到準格爾盆地來一次世界上海拔跨度最大的旅行,實際就是從桌子上麵到桌子下麵。老師常常以為他上了半截課就偷偷溜走了。日落以後,明夕就會從他的旅行中出來。當然就是現在了。
“怎麼每次都沒人叫我啊,今天又得吃方便麵了。”明夕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口水,然後迷迷糊糊的走了出去。
夜晚的校園是最活躍的,白天一本正經的同學在晚上都像換了個人一樣。女生們的小裝也畫了起來,超短裙也穿上了。校園裏一對對的情侶在那旁若無人的親熱,發出異樣的聲音。有的還在比較陰暗的地方,而有的就不一樣了,哪裏燈火輝煌就在哪裏親熱。就像看戲一樣,旁邊的觀眾還不少,而且還竊竊私語,似乎在談論著劇情將如何發展,或許是驚歎男女主角的高難度姿勢。
明夕蹣跚的從教室裏麵出來,走進了一家超市。然後選了兩袋方便麵就去付款了。
“多少錢?”其實這也是廢話,每天晚上都是這樣,每次都選一樣牌子的方便麵,他怎麼能不知道價錢呢。其實就是想和收款的女生搭話。
“三元錢。”一個長的很清秀的女生拋出了一串銀鈴般的聲音。
其實搭話也就這一句,可是明夕也就滿足了。這個女生也是這個學校的,是遠近聞名的校花叫西門初雪,一個讓所有女生都妒忌的名字。明夕剛說完這一句話便被一個膀大腰圓的男生擠了出去,更確切的說是一位大叔。因為看上去至少有四十多歲了。嘴裏還混亂的說著,“這個潤膚霜多少錢啊。”滿臉的橫肉,還硬擠出可愛的笑來。真是難為他了。
“同學,你用這個不合適,你還是先回去把你的臉洗幹淨,我在幫你挑選一款適合你的刮毛刀。”溫柔的聲音把那個男生說的麵色驟變,像變色龍一樣。然後氣轟轟的走了。
明夕輕蔑的笑了笑,然後又搖了搖頭,心想,真是有個性,我喜歡,我喜歡方便麵,餓死我了。想完後便衝回了宿舍。
明夕現在在一個南方沿海城市的大學念書,今年已經是大二了。這大學不錯,也還湊合算是一個重點。他是學物理的,沒辦法的事情,被調劑來的。他的家住在內陸的一個小城市。家裏麵是一般的工人家庭,沒什麼錢,但也不至於省吃儉用。明夕呢,就是個不愛學習的人,除此之外他什麼都喜歡,什麼文學,音樂,影視,舞蹈,能叫出名字的他都喜歡。他這個人隨便的要死,雖然拖遝,但是很幹淨。平生最痛恨的就是鼻涕不擦幹淨就和他說話的,他恨不得一拳把他的鼻涕都打出來,然後糊在他的臉上,然後讓他在也流不出鼻涕來。
剛說到這裏,明夕就有一股要殺人的衝動。
一張詭異的臉出現在明夕的麵前,鼻涕馬上就要掉在泡方便麵的碗裏了,明夕大喊一聲。然後一個超級無敵旋風腳,一腳踢在了那張能容納明夕五個腳印大的臉上。一聲慘叫後宿舍依舊平靜,看報的看報,喝水的喝水。而明夕呢,正在那若無其事的大口吞著方便麵。
吃過飯後,明夕打開了那個兩年前買的筆記本電腦,但是被明夕弄得連天堂這樣的遊戲都能玩了。就連隔壁宿舍花了一萬塊錢買的電腦都卡得像慢動作重放一樣。常常到這裏來羨慕他。
明夕的夜生活也在這時候開始了,開始了他在網絡上無盡的暢遊,然後在繼續著白天恍惚的旅遊。
他們宿舍一共四個人,一個是鼻涕像瀑布的垃圾蟲,一個是整天看報紙的呆子,一個是願意偷窺美女的傻子。明夕就是在這麼一群準精神病中生活,也是夠苦的了。
看報紙的呆子突然說了一句,“明夕,輔導員讓你明天到她辦公室去一次,說找你有重要的事情。”說完後又呆呆的看著那張已經是半個月前的婦科報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