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去哪裏了?
我雖然剛才有一陣沒在這房間裏,但是要說有人能在我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拖走一具百八十斤的屍體,我說什麼也不信。
那麼這他娘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梁看著我,疑惑地問:“四山,你在找什麼?”
我心煩意亂,轉頭想讓他閉嘴,我好像心裏已經認定了他不是老梁似的,隻是一時無法證明罷了,因此對他也不想有什麼好的態度。
但是我這一轉頭,卻在他的臉上,發現了一點異常。
在他的耳朵根子下麵,我看到了一條淡青色的痕跡,顏色非常淺,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察覺。
看起來,那似乎是一條淤痕。
我腦子裏飛速地閃了一下,立刻回想起我和王仲量進這個房間查看老梁屍體的時候,在他的臉上,同樣的部位,那條若隱若現的傷痕。
我無法相信這世上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這算什麼?傳說中的詐屍嗎?
眼看著他那跟常人毫無兩樣的麵孔,我感覺手腳都漸漸冰冷了。
他似乎沒有感覺到我的異樣,隻是一個勁的問我在找什麼。一邊說著一邊看似無意地用一隻手搭到我的肩膀上。
我嚇得一個激靈,飛快地將他的手打掉,人也往後退了幾步,與他足足拉開了三四米的距離。
他似乎被我這突然的舉動給怔住了,呆呆地看著我。
我沉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他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道:“四山,我是老梁啊,你這是怎麼了?”
我冷笑一聲,指著他的臉。
“別再裝了,你這點道行,還瞞不過我。”
他摸摸自己的臉,對著大衣櫃前的鏡子照了照。
忽然臉色就變了。
他顯然也看到了那道淤痕。
在他臉色突變的那一瞬間,我暗暗做好了迎擊他猝然發難的準備。
可是他似乎沒有想要動手,雖然臉色劇變,但他還在繼續裝作鎮定。
“四山,你看到了什麼?”他依然在裝。
我剛想開口對他說別演戲了,忽然門外響起一陣嗚嗚嗚的聲音。
醫院派來的救護車到了。
不多時,樓梯上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看來來的人不少。
我顧不上跟他多做糾纏,轉身往隔壁房間跑。
在門外撞上了王雨巒,她身後還跟著幾個護工。
她急切地問我;“怎麼回事?我爸爸呢?”
我把她帶到房間裏,她一看父親的傷勢,雙腿一軟,幾乎癱倒在地。
我連忙從背後把她扶住。
幾個護工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把擔架打開,把兩個人裝上擔架,迅速地抬離了房間。
王雨巒沒有跟著一起去,我搬來一把椅子讓她坐著,她怔怔地呆坐了一會兒,良久才似乎緩過一口氣來,開口問我:“我爸爸遇到什麼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告訴她那隻血雉,還有那漫天的黑鳥?
恐怕她不會相信,況且我現在心裏也亂得一團糟,本來過幾天就能出發去越王墓了,可這一係列的變故來得實在太突然,一切的計劃都被打亂,我感覺仿佛冥冥中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正在刻意阻撓我們這次的南行一樣。
她見我不說話,剛想再問。忽然她看到了門口站著的老梁。
她連忙跑過去,叫了聲梁叔叔,接著便不停地問他這裏發生的事情。
那個“老梁”,卻不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我。
王雨巒被他這一舉動弄得有點疑惑,轉頭也看了看我。
“梁叔叔,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粱菲她看起來傷得也不輕。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老梁”再度看看我,忽然吞吞吐吐地開口道:“我剛才一進門,就看見……就看見……”
他不往下說了。
王雨巒急了,催問道:“梁叔叔你究竟看到什麼了?你剛才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