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渝等人走到一家包子店時,終於挪不動了腳步。
此時,包子新蒸,帶著香氣的蒸汽騰騰升起,包子店老板娘攏了攏微微帶汗的鬢角,愈發挑逗著眾人肚中的蛔蟲。
就在這時,言不渝瞅見了韓玉妍褪下了腕上的手鐲。
天啊,妍兒不會是打算用這手鐲去換包子吧,這可是她身上惟一的首飾啊,言不渝急忙拉住了韓玉妍的手。
兩人四目相對,不用一言一語,隻用眼神交流,便似已明白了對方所想。
言不渝終於按住了韓玉妍的手。
“我如今既然已成為了言修,這柄劍是無論如何也用不著了,帶著真礙事,老板,這柄劍可以換多少包子?”廖不換突然走上前,說話間便將手中劍遞給了包子店老板娘。
那老板娘望了望眾人,又看了眼手中劍,搖了搖頭,便將劍還給了廖不換。
“為啥子不換?難道連兩個包子都換不了?”廖不換有些哭笑不得。
“官家東西不收。”老板娘回答得很斬釘截鐵。
言不渝勉強一笑,道:“好了,好了,堂堂言修難道還能餓死不成,時候不早了,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明天再想辦法弄點吃的。”
二十三人直直走到天煥城邊緣,方才尋到了一塊空地,一塊臨時的棲身地。
這是一片小樹林,在戰火中卻依舊挺拔不羈的樹林。言不渝等人來到樹林後便直接燃起了篝火,二十三人圍成一圈。
言不渝同軍士們聊天打屁了幾句,就和韓玉妍離開了眾人,兩人挨著靠在一株樹上,頗有一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愜意。
“你身上的傷好些了麼?”韓玉妍開口問道。
“不要緊。”他望著韓玉妍關切的臉接口道:“明天也許我們就會成為大夫了。”
“你是說——以青竹和鳴去給那神秘言尊治病?”
言不渝拉住韓玉妍的手,臉上帶著點頑皮笑意,道:“果然是妍兒最懂我,隻要我們一直心心相印,心有靈犀,有這青竹和鳴在手,何愁會沒飯吃。”
韓玉妍略帶羞色的點了點頭,道:“青竹,青竹,總算未曾負了你我。”
然後兩人便舉起青竹笛放在唇邊,一起吹起那首《喜相逢》。
這一次兩人純粹由心而發,甚至未曾刻意使用任何口氣,但饒是如此,隨著兩人和鳴之聲響起,周圍天地也似帶著種奇妙的和鳴。
吹著吹著,一曲《喜相逢》吹了三遍之後,兩人如飲瓊漿玉液一般,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的饑餓,而那二十一名軍士更是在笛聲之中圍著篝火甜甜入睡,一聲聲鼾聲不時傳來——最大的鼾聲的赫然竟是來自於廖不換。
言不渝和韓玉妍二人望著那二十一名軍士的奇葩睡姿,相對苦笑一聲,隨即便都將青竹笛插入懷中,依著那顆樹緩緩進入夢鄉。
次日,言不渝醒轉的時候,天色已明,清晨的陽光灑落在稀疏的林間,也灑在旁邊侍立的四名黑衣漢子身上,顯出一種迷離的斑駁色彩。
言不渝輕輕搖了搖韓玉妍的臂膀,隨即喚醒那二十一名軍士。
那四名黑衣人始終不語,看著言不渝二十三人視他們四人如空氣一般、該做什麼做什麼,一張臉也始終並未任何神色。
直到眼見二十三人收拾好一切,散開篝火餘燼要離開時,那為首的黑衣人方才開口道:“言大師,我家主人有請。”
言不渝似乎才發現四人,微愣了一下,臉上帶著種發楞的僵硬,道:“你家主人是誰?在下似乎並不認識什麼權貴。”
那黑衣人麵色終於有了點變化,道:“我家主人名為安泰寧,言大師該當有印象。”
原來是安泰寧前來尋找自己,言不渝衝著韓玉妍一笑,韓玉妍點了點頭。
言不渝又望了望廖不換等二十一名軍士,廖不換開口道:“我們自然惟言大師馬首是瞻。”
言不渝微微一笑,隨即便衝那四名黑衣人點了點頭。
一行二十七人徑直往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