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整點的時鍾敲響的時候,頭上的聚光燈忽然煥發出紅色光芒,並且飛快地閃爍著,場館就在紅色和黑色之間交替,加上身旁的尖叫歡呼詛咒咒罵狂喊的聲音,在場的人都仿佛進入了地獄一般。
台下的通道中,緩緩走出了一個人,正是季水!
季水,殺害蕭妤兒的真凶,蕭樂樂在失去姐姐的這麼多個晚上,噩夢裏都是季水的虛偽的假笑。
蕭樂樂從來沒有和楚天星說過這件事,但是楚天星也知道蕭樂樂的痛恨,因為他自己心中的恨意和酸楚,不會比蕭樂樂少多少,畢竟,他認識蕭妤兒要久得多。蕭妤兒,對他來說不僅僅是曾經一個戰友,或者是自己兄弟最愛的女人,蕭妤兒的意義,更是在於她代表了曾經那一段迷茫的、混亂的、摻雜著痛苦的血跡和肝膽相照的兄弟的青春。
而現在見證這一切的蕭妤兒也死了,楚天星覺得他曾經在大學裏的那一段時光已經失去了全部的痕跡。
沒有蕭妤兒的臉在麵前出現楚天星總是會覺得自己體內那個有點小聰明的、天真又快樂的楚天星在漸漸的流失,而一點一點的變成一個成熟穩重,整天苦大仇深的雷鳴隊長。
而且在不管是楚天星還是蕭樂樂,他們都已經拋棄了任何的雜念,他們要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這一場傳說中的爭霸賽。
季水穿著普普通通的牛仔褲和短袖看上去非常年輕,甚至在歐美人的眼中還像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而坐在華麗的高背扶手椅上的村田幸,甚至直接就穿著普普通通的日本男子高中的校服。
怪不得,這場比賽其他六位繼承惡魔之名的人都沒有來。在他們看來滿滿的肌肉的大漢之間的比賽才是比賽,而這兩個亞洲的男子在一起可能就像小學生掐架一樣,根本無法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季水站在了舞台中間,朝村田幸挑釁一笑。
村田幸本來一直腳踏在座位上很囂張的坐著,看到他的挑釁,也就慢吞吞的放下了腳,然後站起來,慢條斯理地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皺褶。
看到村田幸走到了場地上,裁判兼主持人,興奮地大喊:“由季水發起挑戰,向現任阿拉斯特爾村田幸的挑戰,現在開始。認輸為止,生死不論,贏家將獲得阿拉斯特爾之名,成為榮譽最高點的七位惡魔之一!”
接著,裁判猛的向下一揮手,原本光禿禿的場地外,忽然升起了肉眼幾乎看不見的、一層透明的能量罩。
楚天星不禁向前湊了湊,仔細的研究著:“看來這個裁判的超能力和曲箏差不多,都是一種能夠製造分隔空間的絕對屏障的超能力。這樣圍觀的觀眾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村田幸走到場地上,身後升起的隔離屏障在微微折射著光線。各個方向都設有攝像機,可以同步直播到高處的屏幕上進行細節特寫。
比如村田幸脖子上的那枚阿拉斯特爾的惡魔項鏈,此時是沉陷一片寂靜的死灰。項鏈上的掛墜很莊重,又有些死板,形狀是一隻凝滯的眼睛,透過電子屏幕,仿佛在空洞地注視每一個人,透露著一種令人移不開眼睛的詭異的感覺。
要是多看幾眼,又會被它的每一個線條傳遞的嘶喊和憤怒的情緒感動。連向來不會被影響到的楚天星都在瞬間有一種奇特的感覺:要是自己能擁有這個美麗又強大的東西就好了……
然後楚天星有些驚覺,他發現這個項鏈好想真的是什麼聖物,自然而然地產生讓人對它頂禮膜拜的感覺——哪怕它散發的氣息是那樣邪惡與不詳。
特寫上可以看到,晃晃蕩蕩中,特殊金屬材料製成的掛墜最底下,用古樸粗陋的手法刻著一個單詞:Alastor。
就是這個掛墜主人所暫頂的惡魔之名:阿拉斯特爾。
季水優雅地笑著,衝村田幸欠了欠身子:“前輩。”
村田幸作為一個日本人,笑容比季水更加禮貌含蓄。但是眼裏麵的狠厲說明他不像外表那樣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村田幸用日語說道。
惡魔挑戰賽,並不是一個交流性質的比賽,語言不通依舊可以比賽。所以舉辦方並沒有特意弄什麼同聲傳譯。季水雖然聽不懂村田幸在說什麼,但是這不妨礙他感受到那一絲絲的威脅。
村田幸的超能力是植物,而他最喜歡的植物就是藤條。
今天也沒有改變,村田幸一揮手,身前頓時平底豎起一片密密麻麻長滿刺的藤條樹,葉很少,刺則又粗又長,閃著森然的光澤,看上去似乎帶著天生的植物毒素。
“看來他的超能力能製造符合自己心意的植物的種類。” 楚天星琢磨著說:“至少我看他現在使用的職務是不屬於是地球上已知存在的任何植物的,這個植物的形狀和特點不符合進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