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很安全,沒有遭遇危險,所以她沒有施展她的超能力。
回到宿舍,她得到了好朋友們的讚歎。
李夢感歎著說:“哎,簇簇你最厲害了,每次說做就做,不像我,想弄個波波頭,從初中時候就想了,到現在都沒行動。”
胡亮有些抱歉地說:“啊,原來你是真的想留波波頭啊,sorry啊……我剛才打擊你了。”
李夢搖了搖頭:“沒關係。你就算不打擊我,我估計也不會果斷地出去燙頭。我就是這樣優柔寡斷。”
胡亮沉默了一下,然後大力揉了揉李夢的腦袋:“夢夢哪裏是優柔寡斷了,夢夢是深思熟慮,哪裏像林簇這個莽撞的家夥,根本不考慮現實——明天你沒法享受生活了,明天我們學院要升旗,你等著被班頭看見吧!”
林簇“啊”了一聲,卡殼了。
“這周輪到我們學院升旗啊……”林簇悻悻地說。
林簇的大學本來是不限製學生折騰頭發的,但是林簇的班主任非常在乎學生的班級麵貌。而林簇在被迫加入惡魔遊戲之前,是班主任最喜愛的學生,平時有什麼實驗機會啊、加分機會,都會通知林簇來。
林簇還想著最近見不到班頭,所以沒問題,可沒想到,明天竟然是他們學院升旗,那可不就碰見班主任了嘛。
林簇軟踏踏地趴在桌子上:“明天……明天我請假!”
三個女生互相對視著,爆發出歡快的大笑聲。
這是一周前的女生宿舍。
一周後,一切就都變了。
明明是大早上,天卻陰沉得像是夜晚。
女生宿舍裏一片昏暗,沒有一點兒生機。依舊是裝扮精致,到處掛著可愛的掛飾和毛絨玩具。可是平常放著熱鬧的流行歌曲的便攜音箱關閉著,沒有胡亮的調笑,沒有李夢的大驚小怪,沒有三個人聚在一起的電腦屏幕,放著她們最喜歡的偶像劇。
吱呀——
門開了。
門一打開,外麵暴風驟雨的聲音就一齊湧了進來,充盈這個小小的空間。外頭的風像是鬼魂在怒號,嗚呀唔呀,樹枝樹葉互相糾纏拍打,發出幾乎要折斷的危險的聲音。
一個人被這些聲音簇擁著走進來,身影是那麼的落寞。
她沒有開燈,進門之後馬上回手關上了宿舍門。外麵的粗糲的聲音一下止住了,從門外透進來的走廊的燈光也被擋在了外麵。宿舍又恢複了寧靜,昏暗。
這個人頹唐地坐下,無力地偏著腦袋,看窗外的天空暴風呼嘯,墨色的烏雲翻滾,幾乎要降到伸手能夠到的高度。
她長長的美麗的藍色頭發濕噠噠地向下滴水,身上單薄的衣服也早已濕透,但她對此卻仿佛毫無感覺。
坐了好久,她艱難地抬起胳膊,把頭發上的水擰幹,然後站起來,撫摸著胡亮和李夢的桌子。
“亮亮……夢夢……”
林簇如同夢囈一般,癡癡地望著兩個好友的曾經的床位和書桌。
那上麵擺著的都是她們共同的回憶。
瞧,這個小熊kumma的杯子是林簇親自給李夢買來的,因為她最喜歡那個軟綿綿的橘黃色的小熊。那個超級大的兔子抱枕玩偶,是李夢和林簇湊錢給胡亮送的,祝她十九歲生日快樂。
往日的一幕幕,都近在眼前,隻是看著這些東西,她就能回想到那些幸福。
她抬起手,掩住了雙眼,雙肩聳動,卻沒發出抽泣的聲音。
她不哭,不能哭!
她答應過李夢和胡亮,要堅強地走下去,要成為這個該死的遊戲的贏家!
手遮在臉上過了幾分鍾,重新拿下來的時候,林簇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了。美麗的雙眸中隻有難以捉摸的悲哀,還有……令人心痛的決絕。
拋下幼稚,拋下幻想。李夢和胡亮最後都沒有放棄希望,她們把美好的人生的期許都一同囑托給了自己。
那麼,我就必須好好活著。哪怕,不為自己,也要為李夢和胡亮,以及他們的雙親。
經過痛苦的折磨和曆練,女人的承受力變得如同蒲草般柔韌。
林簇恢複得非常快,她很快振作了起來,在心裏為自己的未來做下一個個計劃。
首先,我要盡快升到四級。
林簇握緊了粉拳。
李夢死的時候握著她的手,將超能力傳給了她。而在為胡亮掩護的時候,林簇用近乎同歸於盡的方式殺掉了另一個超能力者。
她曾無數次想過殺人是什麼樣的感覺,會不會像電視上演的那樣,頭一次下殺手之後,就丟掉武器,惡心而愧疚地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