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處找了好一會兒,最終在天花板上的通風通道處看出了鬆動。
蕭妤兒幹脆利落地翻上去,坐在隔間的木板上,拆了通風通道的出口,裏麵的烤肉味兒隨著這個動作轟然而出,那微微焦香的味道,油脂熟透的肥美的氣味,一下子都衝出來。
夜白在那邊惡心地吐著,聞到這個味道,嘴裏竟然誕出了口水……
蕭妤兒不為所動,嚴肅地把管道出口的鐵窗放在一邊,卻沒想到,那鐵窗上還抓著一個黑色的燒焦了的手,因為電擊及其導致的高溫而萎縮、融化、變形,變得像小小的猴爪一樣。
蕭妤兒輕輕一扯,然後那爪子手腕處的關節脆聲斷裂,爪子跟著鐵窗一起下來了。
蕭妤兒然後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亮裏麵,自己小心地朝裏看。
大致是一個學生的體型。
她把鐵窗安回去,輕輕跳了下來。
看樣子,當時是莫宜菲察覺到了危險,然後拉著塗圖和蔡國靈向星巴克深處躲,最後一路退到廁所裏,隔間裏那個多半是蔡國靈,他假扮成了塗圖,躲在隔間裏,哆嗦著握著小刀,期望著能夠給惡魔成員一點傷害,或者在祈禱蕭樂樂他們趕快回來。
塗圖則攀上隔牆,躲在通風管道裏,祈禱能躲過一劫。管道的出口鬆動了,安不回去,他隻好自己用手扒住,維持關閉的樣子。
那個惡魔成員或者是直接發現了塗圖的手指,或者是聽到了他因為害怕和惡心而產生的粗重的呼吸聲,總之,他找到了真正的塗圖,然後給了他最後的刑罰。塗圖最後因為四處導電的鐵皮通風管道而被電擊、燃燒,以至於融化,皮和肉都連接在四周的鐵皮上了。
然後,濃鬱的烤肉味道順著通風管道被送往了各處……
蕭妤兒推理著,然後總結道:“那麼三個人都在這裏了。安排總部把屍體處理了。”
她說完,就去洗手,站的離夜白遠遠地,擠了洗手液,細致地把手上每一處都清洗幹淨。
夜白哭泣了。她為自己多年的好友塗圖而哭泣,也為自己根本沒幫上一點兒忙哭泣,更為她以後將要麵臨的可怕敵人而哭泣。
做決策的是蕭樂樂,所以這三個人的慘死多半是要歸到他的頭上的。
他心裏頭不是滋味,悔恨十幾分鍾前為什麼自己沒有堅持,把塗圖送到總部去,然後再去做別的事情……
蕭樂樂握緊了拳頭,看著女衛生間的兩具焦黑的屍體,頭上通風管道裏還有一具,他已經沒有膽量去看了。
都因為自己麼……
蕭樂樂知道這不能怪自己!都怪塗圖!要不是他堅持要蕭樂樂先去救夜白,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可是,塗圖已經變成了一攤焦炭和油脂……
蕭樂樂心中又是窩囊,又是抱歉,又是委屈,正是不是滋味的時候,聽到夜白還在那裏抽抽泣泣,更是煩躁。
他大吼道:“別他媽給老子哭了!趕快把你身上那點臭味弄幹淨!我們去找下一個遊戲玩家!”
夜白本來正要站起來,被蕭樂樂這麼一喊,忽然就改變了主意。她委屈地說:“我不和你走。”
蕭樂樂氣的冒煙,拉著蕭妤兒就走:“愛走不走,老子懶得理你。”
夜白在後麵看他們頭也不回地拐過彎走了,忽然掙紮著站直了,然後追出去,衝著兩個人的背影喊道:“都怪你,都怪你!你算什麼來救人的!你沒來之前,我們都活得好好地!”
蕭妤兒背對著夜白,並沒有聽見這些話,否則,她是絕對要把這個危險掐死的。
蕭樂樂頓了一下腳步,然後回頭有些抓狂地說:“關我屁事啊!惡魔組織殺的他們,我想救沒救活,你應該賴他們啊!”
夜白低著腦袋啜泣。
蕭樂樂有些無奈:“你到底來不來?不來我們真走了哦,今天很忙的。”
夜白嗚咽了一下,恨恨地走過去,拽住了蕭樂樂的胳膊。
“接下來不許哭,也不許吐了。”蕭樂樂警告道。
夜白又憤怒又羞恥,劉海底下的眼睛裏滾動著複雜的情緒。
蕭妤兒查好了下一個遊戲玩家的地址,指給蕭樂樂看,他們就土遁離開了。
蕭樂樂、蕭妤兒到他們負責的另外兩個惡魔遊戲玩家那裏,這次,這兩個人非常配合,非常順利地說服了他們。
那兩位是家庭主婦小金,超能力是控製溫度,她非常和藹親切,圓圓的臉龐掛著友好的微笑。她穿著圍裙,在蕭樂樂他們敲門的時候正在熬湯。
小金的老公厲旭,超能力是說服力。他是一名銀行職員,因為惡魔遊戲的緣故已經請假快一周了,工作眼看非常危險。他本打算今天去上班,然而被迫觀看了胡琉貝惡意畢現,對夏玉下殺手的直播,心情一下跌落穀底,今天也沒有去上班。
在小金家呆了比較長的時間,一直到最後也沒有見到那個電能力的超能力者,蕭樂樂推斷,那個人是專門去殺塗圖的。
在小金家的客廳裏休息了片刻,蕭樂樂去陽台上給總部打電話。
“那個電能力者再也沒出現。看來他是確實隻去殺塗圖,絲毫不管夜白和其他人——他們惡魔組織也覺得塗圖是個大威脅。”蕭樂樂說。他把這些事向總部彙報了,也包括其他人犧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