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而空曠的房間內燈火通明,荊楠站在厚厚的玻璃幕牆前,倒背雙手若有所思。
玻璃幕牆的裏麵,沈斐揚雙目微閉靜靜的昏睡著,他的身上連接著各種導線,監護儀上顯示的身體數據一切正常,人卻一直都在昏迷中沒有醒來。
門開了,一身白西裝的白大步走進來。
荊楠回頭,畢恭畢敬的打招呼:“白哥。”
白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徑直走到玻璃幕牆前看著裏麵的沈斐揚問:“還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嗎?”
荊楠無奈的攤了攤手:“您看到了,一直就這樣。”
白微微皺起眉頭,用戴著白手套的手摩挲著下巴,輕聲自言自語道:“看來新藥還是沒什麼效果。”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他一直昏睡?難道不是因為被迫服用了安眠藥物嗎?我們不給他洗胃,隻是不斷的給他注射這些玩意兒,真的管用嗎?”荊楠問。
“不隻是安眠藥那麼簡單,肯定是某種能抑製超能力的東西。”白若有所思的說,“而且,上麵送來的藥也肯定不隻是為了讓他蘇醒。”
“你是說,也能幫他恢複超能力?”
“是的。” 白的語氣充滿肯定,但臉上的表情卻明顯帶著一絲不確定。
荊楠從側麵看著白,將他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嘴巴開合了幾下,仿佛是在猶豫著什麼。
白並沒有看他,卻像是已經摸準了他的心理似的,皺眉說道:“有什麼問題就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磨磨唧唧的了?”
“是,白哥。”荊楠急忙挺直了腰板,看向白問道:“白哥,您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救沈斐揚?”
白肯定的回答:“不知道。”
“究竟為什麼要對付那幾個大學生,您也不知道?”
白回頭看著他:“不知道。”
“白哥,其實這件事我想問很久了。我們來繽州做了很多事,但是為什麼做?究竟做這些的目的是什麼,我卻始終搞不清楚……”
白將雙手放進白西褲的口袋裏,鞋尖摩擦著地麵:“其實,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多多少。”
荊楠歎了口氣說:“我最好奇的也正是這一點,白哥,你一直都是個特立獨行,不習慣被牽著鼻子走的人。對組織安排給我們的任務,你就從來沒好奇過嗎?”
“有時候好奇心過重會害死人的。”白回過頭盯著荊楠,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五年了你應該很清楚,我們照上麵說的做就能平安無事而且還能提升自己的能力,如果不照做,我們就會死的很慘!”
白的目光無比犀利,荊楠覺得就像有兩道利箭朝自己射來,他本能的低下了頭:“明白。”
白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說:“去把王溯羽叫來,又有新任務了。”
“是。”荊楠應了聲,轉身向門口走去。
在大部分人麵前,荊楠是威風凜凜,擁有三寸不爛之舌的大律師。
但在白麵前,他卻隻能是個唯唯諾諾的跟班。
盡管他們同年同月出生,從小一起玩到大,小學到大學都是在同一座學校,但無論從哪個方麵,白都比他更領先,更強勢,荊楠永遠隻能做一個追隨者。
荊楠已經習慣了對白唯命是從,隻因他早已對這個比自己年長不到十天的兄長心服口服。
荊楠嫉妒過也努力過,他曾經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故意和白的意見大相徑庭,但每次最後的結果都證明白的決定正確無誤,而他自己的想法大錯特錯,而最嚴重的一次,因為他的這種固執和任性,導致他和白的人生都完全發生了改變……
五年前,他們還是某知名大學法律係的學生,暑假時結伴去沂蒙山區旅行,在大山深處他們發現了一塊雞蛋大小的奇怪石頭,這塊石頭呈現淡綠色,微透明,堅硬無比,他們如獲至寶,以為找到了某種珍貴的珍寶,準備帶回去找人鑒定。
但第二天早上一醒來,他們就驚訝的發現石頭不見了,盛放石頭的小盒子裏隻剩下一堆灰白色的,猶如炭渣一般的粉末。
而也就是從那天起,他們驚訝發現,各自都擁有了一項神奇的超能力,那塊奇怪的石頭的碎裂似乎是一種能量消耗後的反應,而他們吸收了那股強大的能量,一夜之間從普通人變成了神奇的超能力者。
剛剛獲知自己擁有超能力時他們欣喜若狂,雄心勃勃的準備用自己的能力改變人生,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盡管和現在相比,他們那時候的能力顯得是那麼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