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還以為你獨身上京去,沒想到也帶了嫂子的。”
賀鈞一笑:“路上多個說話的人,算不得麻煩事。她早就和我說想要去京裏看看,再三央求了。”
“那和青竹一樣,我還猶豫著要不要帶她去了。現在看來的話一起的話,也好和嫂子做個伴兒。”
賀鈞心想到:家裏婆媳倆不怎麼和睦,他在家的時候,兩人都鬧得有些僵,要是自己遠行了還不知鬧出什麼事來。暫且將趙氏帶走,一段時間不見的話說不定還能緩和些。不過這些煩心事賀鈞沒有打算和少南提及。
後來賀鈞見著了冬郎,見那副伶俐聰慧的模樣很是惹人愛,說道:“侄兒都這麼大了,隻怕再過幾個月就會走路了。”
青竹道:“他現在懶著哩,不願意學走路。爬起來倒是挺快的。”
賀鈞回頭和趙氏道:“我們也養個這麼可愛的兒子吧。”
趙氏紅了臉道:“瞎說什麼呢,也不怕姐姐取笑。”疏忽大意,也來不及準備見麵禮,趙氏隻好將手腕帶著的一隻白玉鐲子取了下來,給了冬郎。
青竹忙道:“姐姐太客氣了,他還這麼小,哪裏擔德起如此重的禮,當心給摔壞了。”
趙氏道:“美玉配君子,我看不錯。好好收著吧。”
賀鈞也在跟前道:“我們兩家還要見外麼。”
青竹隻得收下。冬郎似乎很喜歡新得的這件禮物,低頭認真的把玩著。不一會兒又放進了嘴裏,舔得一鐲子的口水。青竹忙拿開了。
少南去衙門裏了,賀鈞說要出去隨便逛逛,又回頭問趙氏,趙氏道:“我不習慣拋頭露麵,你自個兒去吧。我和姐姐說說話。”
賀鈞隻好作罷,獨自出了門。
這裏青竹陪著趙氏閑話家常。後來不知怎麼的,竟然又說到了樸氏身上,趙氏臉上的歡喜之情頓時就冷卻了不少。
“說來也不怕姐姐笑話。他們賀家雖然人口簡單,雖然也有些隔房的遠親,可也不怎麼來往。家裏就隻這麼一個寡母。但這個婆婆卻最是折磨人,不管什麼事都要過問。日子過得還真是憋屈。”
青竹想樸氏也算是個隨和親切的人,為何趙氏還是覺得不好呢?又不好隨意對別人的家裏評論,隻安靜的聽趙氏訴說道:“賀鈞他又是個十足的孝子,什麼都依他母親。一呼百應。說來我哪裏是什麼兒媳婦,比使喚的丫頭好不了多少。”
青竹雖然無法想象,但見趙氏這副情景,心想她說的或許不是假話,隻好勸慰道:“這婆媳間和睦的太少。大家都有個適應的過程,或許等你養了孩子,關係就慢慢改進了。她對兒子處處的過分關心能轉移些到孫子身上。”
趙氏歎息道:“果真如姐姐說的這般就好了。”
青竹笑道:“總會好起來的。更何況賀兄也是個溫和寬厚的人,想來也不會虧待姐姐。”
趙氏覺得賀鈞倒挑不出什麼大的毛病,這次她提出要跟著一道上京去,老婆子本來擋著不讓的,沒想到賀鈞竟然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可見也是為她考慮過。
“姐姐可能聽賀兄提起過我們項家的事,當年我還很小的時候就到了他們家。也天天烏煙瘴氣的不安寧。過了這些年總算是有了些許的好轉,如今又不住在一處,偶爾回去一趟,倒覺得比以前更親近了些。”
趙氏直言不諱道:“我倒羨慕姐姐。偏偏老婆子隻養了這麼一個兒子,她也沒別的依靠,不住在一起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或許正如姐姐說的那樣,等以後有了孩子就好些了。哎,還不知要煎熬多久。我這裏跟著一道去湘南以後,還沒回過一次娘家呢。”
所謂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對於別人的家事,青竹不好插手。趙氏說什麼,她都安靜的聆聽著。心想這趙氏在家也憋壞了,好不容易跟前有個吐苦水的人,自然不會放過。
趙氏滔滔不絕的和青竹說著,直到隨行的李嬤嬤進來後,趙氏便戛然而止,不再提家裏的事半句。青竹覺得有些奇怪,心想趙氏難道還怕這麼個下人不成?後來猜想到這個女人會不會是樸氏派在趙氏身邊,監視趙氏一言一行的人。想到這一層,青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暗想好在當初沒有選擇錯誤,總算是躲過了一劫。又去見趙氏,隻見她低頭撫著衣服上的褶子,明顯的看得出臉上的不高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