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家雖然沒有做買賣,也沒什麼生意場上的人脈。不過盛家見項家雖然隻是普通的種地,卻種出了這麼多花樣,一年下來也能掙一筆錢,而且十分有發展的眼光。當時就覺得這樣的人家養出的女兒應該也是有頭腦的,所以當田家人提及了兩次,便就應承了下來。
白氏對於這門親事也是喜歡,以前秀嬸給說的那戶黃姓,也就是平昌一帶還算混得開,實在是比不上桂花盛。盛隆這小子嘴巴甜,會做人,白氏也喜歡。永柱對於這門親事看法不多,一切都是順理成章。
寶珠走到這邊的屋子,隻見青竹正和陳氏、永林媳婦說話了。
冬郎在永林媳婦懷裏。
“長得倒還快,都像是七個月大的孩子了。還是你帶得好。”
青竹道:“現在比以前還頭疼,兩三個月大的時候除了吃就是睡,很是安靜。現在越來越大,睡得少了。夜裏基本上都要醒一次,自從養了他,還真沒睡好一晚的覺。”
陳氏在跟前說:“當娘的不都是這樣麼。孩子健康呢倒什麼都好。我們家柳兒真是折磨死人。吃了那麼多的藥,受了快一個月的罪,總算是好全了。前些天我見孩子瘦成那樣,都以為帶不出來了,還和白英說讓她拿去送人算了。偏偏他們又舍不得。”
永林媳婦想,這老陳一把年紀了,說起話來怎麼也不看場合,小孩子跟前說什麼生呀死呀,病的,怕惹得青竹不高興。又暗暗的給陳氏使眼色,陳氏才識趣的轉移了話題。
青竹卻並不怎麼在意。
這裏正說著,白氏一頭走了進來,見了兩位妯娌,皺眉道:“我的祖宗們,你們坐在這裏幹嘛,快去給我陪陪客人吧。我忙得走不開,總沒有怠慢他們的道理。”
永林媳婦便將冬郎交給了青竹抱著,笑道:“大嫂別惱,這就去。”又去拉陳氏,陳氏卻有些別扭:“做生意的人,都是能說會道的,我又嘴笨,要是說錯了什麼可了不得。大嫂別怪,還是讓三嬸兒去吧。我在這裏幫著帶冬郎。”
白氏咬牙:“不用你去奉承討好,在跟前陪坐著就行。青竹也去吧。”心想外麵五六個女眷,也沒人在跟前那怎麼行。明春性子古怪是個不中用的。
青竹道:“娘請她們到這邊來坐吧,娘們兒幾個也好一處說話。”又吩咐寶珠收揀一下屋子,搬了幾張凳子、椅子過來。
白氏沒法,隻好將盛家隨行的女眷請到這邊來坐。頭發花白的是盛家母親,五十幾歲的人了,牙齒也掉了一半。盛太太個子不高,顯得有些幹癟。身上一套豆青色的素綾衫裙。可能是因為牙齒掉了的關係,嘴巴顯得有些癟。跟前兩個女兒,一個叫盛琴,聽說在兄弟姐妹中排行最長。不過長得不太像盛太太,長長的臉兒,額頭有些凸,聽說嫁得還不錯。夫家具體是做什麼的,青竹暫時無從知曉。一個叫盛梅,和盛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看就是姐妹倆。後來青竹等才知道盛家的這兩個女兒不是盛太太親生的,據說當初是前一房死了後,娶了現在這位盛太太,盛太太過門後,倒十分爭氣,一口氣就生了五個兒子。盛老爺喜歡得緊。
盛太太和永林媳婦原本也有幾分相識,明芳嫁的那戶人家算起來竟然盛太太娘家遠房的侄兒。兩人很快就攀談起來,陳氏卻有些插不上嘴,顯得有些木訥。
盛琴卻主動和青竹說著話:“這個小娃娃長得真好。自己帶麼?”
青竹含笑道:“是隻有自己帶。”
盛琴道:“你們這樣的人家有服侍的丫頭,奶娘也應該用得上,請個奶娘幫著看的話,你也輕鬆許多。”
青竹答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以前也來了個奶娘,隻是用著不滿意,我給辭了。自己親生的,還是自己看護著他放心些。”
盛琴笑道:“那該多累呀。”
青竹想,這哪裏叫累呢。看著冬郎一天天慢慢的長大,她覺得幸福滿滿。隻要他能健康成長,受再多的委屈和苦楚都是值得的。
盛家的其他兩三個隨行的女眷,項家也不見得能分清她們的身份。這邊屋裏聊了半晌,寶珠來回的給添茶倒水送果碟子。
明霞在簷下站了片刻,又回自己屋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