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裏的西湖數荷花最奪人眼球,紅的白的粉的,襯著大片翠綠的荷葉在微風中著傲人的身姿,陣陣荷香熏得有人欲醉。
因暑假的關係吧,遊客似自世界各地傾巢而出。遠遠望去,隻見橋上的遊人密密麻麻,似乎立足的空隙都難找。隨處可見的人潮,對美麗的畫麵影響不少。
肖宇欣正是橋上的其中一名遊客,白底銀色亮片的小背心,破爛的牛仔短褲,健康的蜜色肌膚,頭頂著白色棒球帽,背著一個藍白條紋帆布包,手上拿著索尼數碼相機正對著湖裏的荷花猛拍。
開玩笑,不猛拍怎麼行?她可是難得來這鼎鼎有名的杭州,要是不多拍些照片回去,怎麼對得起哥哥幫她付的昂貴機票?
隻是人實在太多了,總是找不到好的角度,經常有多餘的人或物入鏡。
“不好意思,請讓一讓!”人群裏總是偶爾傳來這樣的言語,隻是沒有人會料到即將發生的意外。
人很多,很擠,不知是誰先開始的,互相磨蹭著推擠著。橋邊上的肖宇欣一顆心思都在那搖曳的荷花上,根本沒注意身邊的人,突然間,不知誰的手肘帶著推力撞到了她腰上。
毫無防備的她重心不穩,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傾。本來就在橋沿的她前麵是碧綠的湖水,橋欄很矮,根本攔不住她已前仆的去勢,說時遲,那時快,隻來得及尖叫一聲,就已經頭重腳輕地往湖裏栽去……
“噗通”一聲,肖宇欣已經掉進了微涼的湖水裏,慌亂地揮舞著手,想叫“救命”,卻猛嗆了一大口水,隻感覺自己的四肢在水裏無法自由活動,拚了命卻劃不動,逐漸感覺身子往下沉,意識也在慌亂中漸漸失去。
“有人掉水裏去了!”人群中發出驚叫,橋上的眾遊人麵麵相覷好幾秒鍾,直到有人輕擠著到橋邊。
“噗通”又一聲,水花濺起好高。
眾人定睛一看,才發現入水的是一位男士,如魚般的自如,隻見他三兩下就把即將沉到水中深處的女子撈起,往橋頭淺岸處遊去。
被拖到上岸的女子雙眼緊閉,看來已經陷入昏迷。
一旁頭發直滴水的男子一雙好看的濃眉擰了起來,狹長的黑眸裏看不出一點情緒。隻專心的以所學的急救方式擠壓她的肚子。
有熱心的遊客用手機撥急救熱線,
“熱……”
渾身熱得直冒汗,實在熱得受不了的肖宇欣拚命撐開沉重的眼皮。印入眼簾的是紅褐色的木床架,掛著粉色的紗帳。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嗚嗚……”耳邊傳來先是驚喜的笑,而後又哭起來的聲音。
這哭聲令她頭痛欲裂,皺眉望向聲音來源。
床邊站著一位女子,隻是那裝扮有些奇怪,頭上梳著兩個角似的發髻,身穿色如荷葉般翠綠的衣服,看起來像褲裝又有點像裙裝。五官倒是正常得很,隻是臉上掛著淚痕,眼裏又帶著笑意,感覺有點滑稽。
“怎麼這麼熱?”說著,宇欣扯了扯衣領,才發現原來的小背心變成了高領的白色布衫,而且還是長袖!怪不得熱呢,大夏天的,穿長袖高領不熱才有鬼呢!
“小姐,你發燒了!”那位穿著古怪的女子用袖子擦淚,倒來一杯水,“小姐,來喝點水!”
她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感覺,環視這個看起來比山裏度假木屋好不了多少的房間,擺設的家具看起來有點年代久遠,倒像是有些價值。不過,她對古董沒什麼研究,也不是很感興趣。
想著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宇欣的眉頭擰的更緊。
這裏一點都不像醫院,難得她落水後被眼前的女子所救,而不是被送去醫院?
坐起身,一陣頭昏襲來,她勉強喝了杯水,就乏力地躺平在床上。沉重的眼皮闔上,全身的力氣被抽光似的疲累至極,無助的再次陷入昏睡。
“小姐!小姐……”有點冰涼的小手覆上她的額頭,這是宇欣昏睡前的最後知覺。
待宇欣再次蘇醒已經是一天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