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拂過,吹亂了夏葉,散盡了月暈。
墓碑照片上的眼神,似乎冥冥中有一種力量,攝住了我的心神。恐懼已在此刻占據了心間,慌亂的腦海已無法靜下心來思考一切,想要轉身離去,卻感到身子絲毫動彈不得。詭異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我,額間已滲出滴滴冷汗。
隱約傳來一聲幽怨,空靈回蕩。
烏煙散盡,風落無聲,月色似水迷離渙散。
山風欲止,何處的鴉鳴閃過。仿佛外麵的世界,內心的故裏都已靜止。一切都定格在荒墳的畫麵,也許屬於我的卻被我刻意的扯去。冷冷的空氣似乎麻木了我的知覺,四下的一切似乎都已遠離,隻剩下耳畔清晰地回蕩著我的呼吸,我的心跳。
眼前隻是一座空落落的墳碑,許久,我卻未能向後離去一步。
回想起不久前的畫麵,似乎那個不幹靜的東西懼怕手中的燭屍草,想到這裏,不免心裏得到些許安慰。鼓起了勇氣,慢慢地站起身來,轉身離去,猛地一下,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坐倒在地。忍著痛感,正欲起身,月色浸潤的地麵滴下一滴滴血液,乍以為,是自己的。隨即,才發現,血液是從眼前的上方流下。慌慢地抬起頭來,平行於地麵的眼前,漂浮著一雙蒼白的裸足。當下失聲喊去,向後坐退而去,似乎四野回聲蕩蕩。
驚餘之後,又是一場驚餘。
隻見一具身著紅衣的人浮在半空,迷迷離離,似乎融進了月色中。
細細的看去,頓時感到頭皮發麻,全身汗毛立時豎起,此人竟是墓碑照片上的那個人。那麼用人形容,已然不當。我清楚的知道應該賦予她什麼定義,那個我不想承認的字眼。
我握緊了手中的燭屍草,準備隨時應對。
又是一陣山風襲來,撩亂了幾許葉片。
那具女屍緊緊地浮在半空,似乎靜止了一般。
小心地站了起來,目視了許久,不知是不是月光蒼白了她那安靜麵龐。似乎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可怕。
微風輕起,吹亂了紅色的衣角,吹散了月光,似乎又吹散了一切。
靜靜地注視在那裏,才發現月色下的那具女屍好美。
猛地回過神來,清楚地告訴自己,這不是藝術品,是隨時會奪走自己性命的惡鬼。
又看了看握在手中的燭屍草,不僅是日後救我性命的靈藥,也是當下挽救險境的神草。移步向一旁走去,想要繞過,卻發現半空的女屍似乎也動了一下,身後不由傳來一陣寒意。又向一旁走去一步,側眼看去,隻見它也向我移來一步,恐慌又占據了心間,難不成不來殺我,也不放過我,就這樣死死地跟著我了。小步向前走去幾步,女屍順勢隨後跟著浮來。停在了原地,轉身看去浮在半空的屍體,不知何去何從。
風似乎拂來一聲貓鳴,心裏不由地一陣歡喜,草叢中黑貓縱身一躍跳出。
回眼間,發現那具女屍已消失了蹤影。
發下了懸著的心,不由地長籲了一聲。想黑貓走去,半蹲在它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