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坤行走在通往地下密室的樓梯上,周圍暗淡無光,伸手不見五指。
他是二重天武者,盡管修為不高,在黑暗中視物還是沒問題的。
腳步聲在黑暗中回蕩開來。
片刻後,李健坤走到了最底處,那裏有著一扇厚重的鐵門。他取出鑰匙,打開門鎖,推門而入。今天是十五日,每個月的這一天,他都會來這裏。這是他的使命,或者說“封魔一族”的使命。
這個使命已經傳承了千年,昔日強盛的“封魔一族”,如今已經衰落到了無人知曉的地步,隻剩下了李健坤這一根獨苗。
門後是一間密室,密室的正中央擺著一口金屬箱子,箱子散發著淡淡的紅光,映紅了李健坤的臉。他的臉朝氣蓬勃,這是一名十七歲青年應有的臉。
金屬箱子之上刻滿了擁有鎮封“邪魔”的符文,曆經千年歲月,這些符文效果仍在。
這口箱子裏麵封印著極為可怕的東西。
李健坤跟這口箱子打了十一年的交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見到這口箱子時,還是會心生忌憚,產生出由衷的恐懼。接近這口箱子的步伐,就好像一步步邁向了無底深淵。
“李家的小子,你又來了,還真是準時。你叫李大山對吧?不對,那是你父親,我記混了。你們李家世世代代封印我,我認識很多李家人,名字實在太多,經常會搞混。”
箱子中傳出一股意念,強行滲透到李健坤的腦海當中,想不聽都不行。
李健坤沒有回應,謹守心神,跟箱子裏的東西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你父親,你爺爺,你的列祖列宗我全都認得,這些人全都死了,而我依然存在,這就是‘魔’的厲害之處。你怕不怕死?你想不想變強?隻要穿上我,我就能讓你恒久永存,萬世不朽,還能讓你獲得無比強大的力量!”
這股意念中充滿蠱惑。
李健坤依舊不為所動,這種話他聽得太多了,父親教導過他,千萬不能聽信這些話,李家人的使命就是鎮壓這個東西,決不能有半點鬆懈或者動搖。
一旦箱子裏的東西釋放出來,必然會讓天地色變,生靈塗炭!
誰要是將它放出來,那就是李家的罪人。
李健坤深吸一口氣,走到箱子麵前,抽刀割開手指,將幾滴血滴入到了箱子頂端的小黑洞中。他的血有鎮魔之效,能夠維持箱子運轉,隻有家族嫡係的血才有用,旁係都不行。
他這個月的使命完成了。
“把我放出去,快把我放出去!”
李健坤離開之時,箱子中意念仍在咆哮。
……
每次離開那間密室,李健坤都會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次依然如此。箱子中的東西給他的壓力太大,回到上麵時,他的後背都是濕的。
密室上麵是普普通通的民居,有一個小院,四間小房子,前麵的房子是一家名為“丹心堂”的藥店,後麵的房子用來住宿。
整個院子隻剩下了李健坤孤零零一個人,父母都已經不在了。還好他是二重天的武者,又從父親那裏傳承了煉丹治病的本事,能夠維持生計。
在外人看來,李健坤就是個獨立支撐起一個家的小大夫,正應了可憐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沒人知道他是封魔一族的後人,也沒人知道那口箱子的存在。
這個消息一旦泄露,李健坤必死無疑,那口箱子也會被邪魔奪走。
此時太陽才剛剛露出頭,李健坤迎來了新的一天,像往常一樣打開店門做生意,還跟街坊鄰居打了招呼,顯得客客氣氣。他是個老實人,在這條街上有口皆碑,隻有對麵那家藥店的人不喜歡他。
丹心堂今天開張後不久,一名瘦弱的中年人進了店,言語間吞吞吐吐,明顯藏著心事。
“李大夫,我的工錢還要過幾天才能發,手頭有點緊,可我娘這幾天咳嗽得越來越厲害了,家裏又沒什麼能典當的,你能不能……”
“可以。”李健坤打斷了對方的話,微笑道,“誰都有為難的時候,你手頭緊就先把藥拿去吧。等你手頭寬鬆了再把錢給我即可。”
“謝謝李大夫!你真是個好人!”中年人感激不盡。
李健坤認識中年人,也曾為那位老太太看過病,實在不忍心因為一點藥錢就拒絕給病人開藥。
醫者仁心,懸壺濟世。這也是父親教給他的。
熟練的抓好了藥,李健坤送走了那名中年人,中年人走後還忙不迭的道謝。
李健坤站在街上,背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聞聲回頭,望向聲音傳來之處,發現是一名女子在騎馬,女子身上穿著“花雨門”的弟子服。